竹林小屋很寂静,没有了原来在竹林中值守的人,显得略有些冷清。
叶枫听张痴讲,自从他毒发昏迷那一夜之后,那个神秘的大胡子捕快和两个同伴就都不见了,只剩下了那年轻稚气的小捕头任九茫然无措的守在山庄里,一问三不知。
现在前院发生了血案,所以林守成就把人手都调过去了,竹林中就没人值守了。
也许,常无义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前去追查了?叶枫心想。由于他曾答应过要替常无义保守身份的秘密,所以他没有对两位义兄透露什么。
此刻,叶枫就静静站在屋里面对着林随风。
他知道,站在一旁的唐柔此刻双手都扣满了暗器戒备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会全力出击。这是他在进来之前特意叮嘱唐柔的,虽然唐柔不太明白,但是还是照做了。
可是,眼前这个痴痴傻傻的疯老头真的是那晚门洞里那张狞笑的脸?
眼前的老人须发戟张,却并不脏乱,叶枫知道是因为林守成每日都会带人过来给他梳洗。说来奇怪,老头虽然疯,却很听林守成的话,并不抗拒,林守成在的时候他就会一直看着儿子,也许这就是亲父子之间的感应吧。
现在他没有看屋里的众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床对面的墙上,嘴里在喃喃地念叨什么。叶枫回头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在看墙上挂着的一幅横匾,写着“云从风动”四个大字,纸张都有些泛黄了,眼见得很有些年头了。而他口中喃喃地念着的正是这四个字。
他很随意地盘腿坐在床上,一根铁链连着他左腕上的铁环,另一头连在床框上。他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姿势,没有一点防备,空门大露。他的右腕就握在程念真的手里,由着程念真为他诊脉,没有一丝反抗。或者说,在他眼里并没有这一屋子的人,甚至都没有他自己。
叶枫皱起了眉头,这么一个疯癫的老头,真的和那晚那张一闪而过的面孔有关?可是那张脸又无比清晰的反复在他脑中出现,难道那一晚是自己眼花了?难道这只是他毒发时的幻觉?
程念真一边诊脉,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老人的细节和反应,可是无论她做什么,眼前这个老人也毫无反应,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半晌,她叹了口气,放下了老人的手。
屋里的人们都一直紧张地看着她,这时张胖子不由咽了口口水,问道:“怎么样?”
程念真叹口气:“无论从脉象还是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真的疯了,而且时间还不短了。”
屋里的人们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都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
程念真又道:“很奇怪的是我从他的脉象看来,他应该从小脑部就有疾病,也许一直没有发作,直到几年前受了重大刺激,所以才疯癫成狂。”
张胖子有些不信:“就凭把脉你就能知道这么多?还能知道他从小就有病?”
程念真瞪了他一眼:“医理如此,你自己不懂就不要多嘴。”
张胖子被瞪得吐了吐舌头,一句“黄毛丫头”没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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