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三日是武昌府院试正式开考的日子。
一早,家丁三德就将借宿在高府客房的王国梓给叫醒,小意的催促道:
“王公子,这是廪生保结和考篮。
老爷已经在考场里安排了捉刀的人;你顺利进去后,一切听监考官安排就好!”
王国梓:“……”
他抻了个懒腰,略带起床气的道:
“唉,考个试,还真的累人。
三德,替考还需要本人到场么?
你们这服务档次,还有提升空间呀。
回头跟你家老爷说说下,应该搞个一条龙服务。
说不定,还能多增加两个收费项目。”
三德:……你他么累什么,直接一个三级跳,越过了县试、府试,可以直接摸到贡院的门槛!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还不是我们这些当牛做马的负重前行!
……
王国梓洗漱后,就拿起考篮迷迷瞪瞪的上了马车。
一路上,他状似无意的悠悠问道:
“三德,这几日你家老爷可是见了不少待考的童生。
今年的创收目标,达成了吗?”
三德一本正经的道:
“王公子,你这话小人可就不爱听!
我家老爷身为提学佥事,一直都持身守正,自是殚精竭虑为朝廷简拔人才。
武昌府的贡院,可不是菜市场。
你将科考这样神圣的工作,与区区阿堵物相提并论,实在是……实在是有辱斯文!”
“……”
王国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换了个问法:
“那在无锡老家,你家老爷又新置了多少田地?”
三德得意的道:
“大概五百亩吧。
江南的地,可不便宜。
现在有流寇祸害,稍稍掉了点价;但一亩也得十好几两银子呢!”
王国梓默算了下,暗暗咋舌。
一个考试季就能落袋上万两银子,这位提学官真是创收有道。
早知道,自己就多讹他点了。
王国梓渐渐的将问题引入正题:
“不知高伯父这次安排的捉刀是谁?水平如何?三德,你见过他吗?”
三德立马摇了摇头道:
“这个小的不清楚。
原本安排的清客,家中临时有事;老爷应该会重新挑一个吧。”
“清客?
那不就是一群没什么真才实学的混子嘛!”
三德见王国梓对高府的清客似乎有误解,连忙提醒道:
“公子,你可不能怠慢了替考的先生。
他们再不肖,那也是在江南科场上杀出来的生员;文章比西北、辽东等地的举人都不差什么!
说起来,清客中有一位李磐李公子。
他的道德文章,那真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内容、辞藻俱佳,就连老爷都十分推崇。
要不是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就凭李公子下马能治民、上马能领军的本事,早就去挣一份功业了!”
说到这里,三德又郑重提醒道:
“如果这次替考的是李公子,你千万得客气点。
他为人方正却不呆板,最不喜欢这些蝇营狗苟的事。
他要是使坏,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王国梓听到提醒,并不放在心上;心道: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三德,你多心了。
你看我这一副万家生佛的模样,就知道我可是一位纯纯的低眉菩萨。
你看过菩萨跟人动过手吗?”
三德扫了眼他跟儒雅随和毫不沾边的强梁气质,小声嘟囔道:
“……那可说不定!
斗战胜佛还经常用自己的棒子,找女妖精泄火呢!”
“……”
眼见贡院就要到了,三德将马车停在路边,自己则跳下车,开口道:
“公子,你在这里稍候,我去买点吃的。”
王国梓见周围人多,也就没下去,继续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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