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顺军狼狈的逃窜到华盖山脚下后,袁宗第用了半天时间,才终于约束住溃卒。
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士卒,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地上到处是随意丢弃的战旗,已经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这一刻,他知道:
以这样溃不成军的状况,是无法再次发动攻击的;再强行冲上去,那完全是在送菜!
想到这里,他阴沉着一张脸,故作平淡的对着一旁同样阴沉着一张脸的副手问道:
“今天的伤亡如何?”
他的副手苦笑道:
“上山了八千人,回来了不到两千。
好在,回来的大部分都是老营士卒!
将军,山脚下还有两万兵马;我们要不要采用车轮战,换一批人重新攻上去,总可以耗死这群黑皮!”
袁宗第听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
他强忍住要吐血的冲动,耷拉着眼皮,像是在安慰副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道:
“不必了。
第一次冲锋,还可以一鼓作气。
现在这种低落的士气,已经弥漫全营;大家伙口上不说,心里早已产生畏惧心理了,就没必要以卵击石。”
正在这时候,树上突然传来乌鸦“哇…哇…”的粗劣嘶哑声,吓得几个惊魂未定的剃头军又要提桶跑路。
袁宗第看到这一幕,厉声对着左右吩咐道:
“将他们几个砍了!
一群废物!”
“……”
通过杀人立威,士卒终于恢复了几分平静。
袁宗第看着副手有些默然的神情,转移话题道:
“一次战败,也没啥大不了的;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马上就去求见大顺王,请求支援。
黑皮自以为占据着有利地形,可以居高临下对付我们。
他们不知,已经将自己最大的软肋暴露了出来:
只要我们在山下挖上一圈的壕沟,然后再严防死守,定能困死他们!”
副手有些迟疑的道:
“这华盖山可是恒山的余脉。
如果真要挖壕沟,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
大顺王恐怕不会给我们这么多的时间。”
袁宗第平淡的道:
“当年朱仙镇一役中,大顺王为了对付左良玉,不是也命民夫挖了上百里的壕沟吗?
那些投降过来的明军,可不能让他们吃干饭,都必须老老实实过来挖壕沟!
有个四五万人齐心协力,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挖好的!”
袁宗第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
今天,他算是被打得彻底没脾气了,知道自己不是这群黑皮的对手。
但如果直接认输,他又拉不下脸。
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以强行挽尊。
……
等袁宗第回到中军大帐后,立马跪倒在地,一脸惭愧的对着李自成道:
“大王,末将无能;今天这一仗,末将败了!”
李自成看着跪倒在地的袁宗第,并没有立即开口;只等到对方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才平淡的道:
“袁将军,你也是沙场宿将了。
今日新败,本王也不责罚你。
说说吧,与黑皮交手后,你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袁宗第先是感激涕零拜谢李自成的不罪之恩;继而,他就认真分析起这伙黑皮兵来:
“大王,这伙黑皮,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他们是末将跟随大王起义以来,遇到的最强军!
加之,他们装备精良,人手一支火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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