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子衿这般说,于是青烟又禀报道:“主子,青书调查到,他是因为得罪了二公主才被秘密囚禁于西宫地牢,昭帝虽知晓,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至今为止,他在地牢已有五年光景了。”
“五年么?”苏子衿淡淡问道:“这五年可有闹出什么事情来?或者,可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传出?”
“未曾。”青烟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二公主很知晓分寸,自从他被囚禁在西宫,便从此断了消息,几乎不再有任何事情关于他的了。”
一旁的青茗听着苏子衿和青烟的对话,不由惊讶道:“早些年的时候,他也算是三国质子中较为出彩的人物了,如今却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而且几近悄无声息,这二公主,当真如此厉害?”
“谁知道呢?”苏子衿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青烟和青茗,随即不再讨论关于‘他’的事情,而是盯着地上那张纸燃烧成的灰烬看了半晌,才低声道:“将这灰烬处理了吧,顺便把那张方才抄的药方拿去抓药煎熬。”
说着,她便径自走到了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淡漠。
“是,主子。”青烟和青茗一齐应声,她们不知晓自家主子此刻在想什么,但左右不能打扰的。
一旁的雪忆自顾自的玩着,倒是没有插话。只是不设防便瞧见苏子衿站在窗前,而后他皱了皱秀眉,清澈的瞳眸浮现一抹担忧。于是,他起身走到一边将大氅拿起。
“子衿姐姐,冷。”将那大氅递到苏子衿身侧,雪忆稚气的声音响起。
苏子衿微微一笑,心下明白雪忆是怕她冷了,随即接过那大氅,摸了摸雪忆的脑袋,轻声道:“谢谢雪忆。”
“不,不用谢。”雪忆闻言,清秀的小脸绽放出一抹光芒,他笑的纯净而暖人,带着十足的愉悦道:“雪忆不想子衿姐姐被冷到。”
“咱们的雪忆长大了。”青茗一边笑,一边为苏子衿披上大氅,道:“也懂得照顾人了咯。”
“是啊,雪忆当真长大了。”青茗也跟着笑道,眼底满是欣慰。
“雪忆本来就是大人。”雪忆撅了噘嘴,有些不满道:“雪忆不用长大,雪忆十二岁了!子衿姐姐说过,雪忆已经是大人了。”
“是是是,雪忆是大人。”青茗和青烟对视一眼,随即两人笑的更欢乐了,雪忆这可爱的模样,真叫人欢喜。
苏子衿勾了勾唇,她拢了拢大氅,随即轻笑着抬眸看向夜空。那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闪一闪,甚是美好。
翌日,天气微凉,风起。九月秋高,有大雨将至。
七皇子司卫坐在醉酒轩雅间,他着一袭浅蓝色的锦衣,头戴玉冠,手持名家折扇,端是一副华贵风流的模样。
几日前的不愉彼时消弭殆尽,他双眼带笑的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表妹,眼底满是温存之色。
一边为陶圣心夹菜,司卫一边问道:“圣心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要约表哥出来?”
昨夜司卫刚回到府中,便收到陶圣心的邀请,她遣了丫鬟露儿来约他今日一叙,于是司卫便依约兴冲冲的来到了醉酒轩。
大景朝民风较为开放,男女相见并无设防,只要在场有他人同在,光明正大,便算不得大事。故而那日司言等人才能入战王府的落樨园,今日陶圣心才敢约司卫出来一叙。
“表哥,我来可不是为了吃饭。”陶圣心笑的柔弱端庄,只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微微蹙眉,一副忧心的模样,看向司卫道:“表哥可是要同那苏子衿缔结婚约?”
“圣心,你是打哪里知晓的?”司卫眸光一冷,语气不自觉便淡了几分,一抹愤怒的情绪在他眼底闪过。
与苏子衿的事情,难道是母后宣扬开了?母后就这样急不可耐,要他娶那丑陋的女子?是不是锦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都在看他的笑话,以至于连圣心都知晓这件事情,前来询问。
瞧见司卫的脸色,陶圣心心下便明白了。司卫素来是个贪恋美貌的,他虽口口声声说欢喜自己,但府中不是依旧收着好几房美妾么?他只是喜欢她生的美罢了,所以如苏子衿这般丑颜的,他自然无法接受。
昨日她派露儿去打听,果真齐子怜没有说谎,司言去了战王府,而且的的确确是去苏子衿的园子。后来燕夙与齐子亦都出去了,司言却好久不见回,听到这样的禀报,她简直心绪大乱。只是,她一回府,便无意中听到陶丞相和长子在说司卫与苏子衿的事情,大抵便是他们之间有娃娃亲,娶了苏子衿,司卫夺储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这般想着,陶圣心垂下眸子,眼中划过不为人知的厌恶,随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故作自责道:“表哥,圣心是无意中听到爷爷与我父亲这般说的。表哥若是不喜,圣心不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