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此话一出,众名将士面露苦色,他们自然清楚冥非的为人,思索之下只能纷纷收了兵刃,待冥非重新站在练兵场之上,脸上的血迹已干,寒风吹拂着自己猩红色的长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徐费狼满头黑发年轻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也同样不忍,在站在天武国的大义面前容不得自己心慈手软。
“呼…”
冥非颤抖地吐了口气,这和许厌战等人练武的时候不同,徐费狼根本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而且刚刚的击拳已经把自己的胳膊震麻了。
“不要有所顾忌,今日非你死便我亡。”
徐费狼杵着长刀,毒血已经入了心脉,想要彻底医治已然是没有希望,若是自己再无所顾忌的使用内力,毒只会顺着内力,让自己更快地死去。
“自然!”
冥非双手持剑与徐费狼的长刀火拼,二人的武功都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飞快的身法,不留破绽的动作,即便是到了危及关头,二人依然健步如飞,手中的兵器不知碰撞了多少次,身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不少的刀伤剑伤。
“砰!”
[绝不留情!]
“砰,砰砰!”
[绝不手软!]
“噌!”
[绝不认输!]
冥非脸上带着数道刀伤,左肩上更是被砍得血肉模糊,可是谁人不是呢,徐费狼身上的伤同样不比冥非要好多少,二人杵着各自的兵器,均是气喘吁吁,练兵场上早已经是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冰冷的寒风吹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二人从最开始的你追我赶,到最后一招一式都要咬着牙使出来的场面,实在让人瞠目咋舌。
“你这刀法…没有和以前那般无情了,倒是有了些人情味,怎么…想做回好人吗?”
“我只是想搞懂些事情…韩佑君!”
迟迟赶来的韩佑君,怀中挂着坛烈酒,对方迟疑半刻将怀中的酒扔给冥非,冥非稳稳接下,随后打开痛饮一番,体内的内力也在此刻史无前例的暴涨开来,练兵场上的木板开始出现龟裂,肉眼看得到的内力盘踞在冥非身上。
……
[你终于打算动真格的了?]
稳坐官员中央的天旗子微微一笑,冥非的全盛时期自己可是见识过的,所以自己曾坦言过,只要冥非认真,那往前往后百年间,不会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
“这场比武,是否如你所愿?”
冥非擦了擦嘴角旁边的酒水,双瞳变得很冰冷,夹杂在寒风当中由冥非散发出来的杀气,如刀般刺痛了在场所有人,仅仅是靠近冥非,若是定力不足,分分钟会被冥非散发出来的杀气压抑到失去神志。
“虽然有些曲折,但于结果无二。”
“那便好,接着来吧,还远远不够你的预想,不是吗。”
“哼,来啊。”
……
“轰!”
冥非与徐费狼的两掌相对,迸发出来的起浪逼退了在场的众人,可二人还远远没有使出全力,脚下的练兵场被巨大的内力碰撞撕裂,二人同时落地,刀剑相撞,毫不相让,舍弃感情,刀剑合一的徐费狼与冥非酣战正爽,同样冥非的青色长剑也毫不退惧,锋利的剑刃上包裹着浑浊的内力,剑气四射,以及越战越勇的姿态,更是惊艳全场。
“噌!”
二人舍弃兵刃,拳脚相加几十回合,不落下风,速度和力量远胜练武之人,这时候在场的众人才明白过来,若是徐费狼铁了心想走,自己等人是万万阻拦不住的,二人的武功惊艳世俗,不仅是当世强者,更是可以载入史册般的对决。
“轰!”
冥非跳到半空当中,运起内力拍向徐费狼,徐费狼同样汇聚全身内力,底盘极稳盖向冥非。
“嗡!”
徐费狼被砸在地上口吐黑血,冥非也掉到练兵场中散落的木刺当中,大腿被木刺刺穿,面露苦色但转瞬之间变成畅爽的笑容,自己毫不在意地拔出木刺,以气御剑,“金裘”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
“没让着老夫吧。”
徐费狼喘着粗气,冥非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才是。
“你才该是,惠松姑娘喜欢我,难道不考虑下手下留情吗?”
冥非打趣笑道,谁知徐费狼立刻引发巨大的内力,双掌变得通红,脸上再无笑意,冥非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有多么重视这场比武。
“她姓许,我姓徐,我哪里是她的什么人,冥非城主…老夫我要,全力以赴了。”
[乖乖,这还没全力以赴吗?]
冥非留着冷汗,自己后背疼得要死,身上的刀伤也很深,不过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自己再有所保留,恐怕是对他的不尊敬。
“佛音长存…剑阁殒命…三千大道…助于身前…”
徐费狼眼瞳颤抖,这招直接把自己拉回到了从前,自己也是同样败在这招手下,弹指直接,已经过了好多年,没想到居然这次自己会死在这招手底下。
[这才对…这才是你冥非,那么…]
“碎山掌!”
“遗古穹音!”
冥非双手挥剑,剑锋到达徐费狼的双掌面前时,“金裘”竟出现了难以想象的裂痕,徐费狼双眼充血,两行血泪留下,冥非要紧牙关,全身的内力在此刻灌注于长剑之上,徐费狼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宛如被座大山压住,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已碎裂,可事到如今,还怕死吗?
[我已经用出全力,居然…]
冥非咬着牙齿,手中的“金裘”竟然被徐费狼单手握住,对方左掌击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自己被击飞在地,可在“金裘”脱手之际,“金裘”剑上的剑气瞬间迸发,在徐费狼的身上留下了道巨大的剑伤,剑伤清晰露骨,让徐费狼脱力地倒在地上。
……
徐费狼用力锤击着左胸口,自己的内力将要消耗殆尽,下一招便是自己挥出性命的一击,想想往昔,倒是有些可惜,若是自己没有想要振兴徐家,而是离开尘羽国内,大概不会是今日的这个样子,可自己不后悔。
“徐前辈,你是真正的大英雄,我和你是根本没办法比,我犯下的杀孽太多,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善报的。”
冥非艰难地爬起来看向徐费狼,徐费狼脸色铁青。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就在刚刚。”
“为何不杀我?”
“我做不到,惠松在等你回去。”
徐费狼注意到冥非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这种样子和最初自己看到的他简直吻合,既然对方选择扔掉那些难缠的记忆,便是铁了心要重活一边,那自己又怎能阻拦别人从善的机会呢。
“简直可笑至极!”
冥非有些吃惊,徐费狼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冥非,你我皆是别人手中的利器,本该没有取舍,但如今兔死狗烹的我沦为这个下场,若你想活回去,也会像我这般境地,我不会劝你行恶的,做个好人很难,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好人,最缺少的也是好人,你犯下杀孽太重,用你的余生慢慢做好事还清吧,你我虽只见过两次面,但老夫我有着预感,但若有来生,你我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徐费狼闭上了双眼,将手中的“守冢”高高举起,冥非大惊失色,无奈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多,根本没有力气在瞬息之间搭救对方,猜到了,自己从对方的起手式便已经猜到了。
[老夫作为将士,死在别人的剑下乃是奇耻大辱,与其说死在冥非你的“金裘”之下,倒不如死在老夫自己的“守冢”刀下,要来的快活和自在。]
徐费狼仰天长笑三大声,笑自己年幼无知,笑自己贪图权贵,笑自己不顾亲情,弥留之际自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屋顶上焦急赶来的徐千胜,徐费狼看着对方惊恐的模样,父子两人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在此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千胜,老夫没给你什么为人父该给的,大概你当初带着惠松离开尘羽国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我活了这么久,到头来回首望过往,身边居然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可能真的是爹做错了吧,对不起了千胜,我的好孩儿…爹错了。]
众名将士大惊,曾经傲世天下的老“战神”徐费狼,居然自刎身亡,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对方是觉得打不过冥非吗,可是明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徐费狼占得上风,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
[啧…啧啧啧,居然会是这种无聊的结局…]
天旗子稳坐高台之上,自己打了个哈欠,冥非与徐费狼均没有使出全力,倒不如说二人都畏手畏脚,这倒让看戏的自己好不痛快,原本打算可以看到徐费狼破釜沉舟的精彩画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迟暮的样子。
“旗王快看,冥非他居然…”
李福立刻起身大声说道,可突然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凭借着压力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天旗子枕着左半张脸,嘴角微微上扬。
“嗯?”
场地上面,冥非单膝跪地,不曾像任何人低头的冥非,此刻居然在庄严地送别徐费狼。
[不到一年,居然变化这么大。]
天旗子站起身来,周围的官员也相继起身,天旗子看向周围,今日的好戏恐怕也到此为止了。
“砰!”
天旗子愣住,许厌战的身影冲入练兵场中,对方把徐费狼的尸首从乱军之中夺走,正当所有人都要去追赶许厌战的时候,冥非爆发惊人的内力,直接震飞了所有人,甚至地面都在颤抖,天空也同样蒙上了黑幕。
[莫非,他想通要与我练手了?]
……
阻挠众名将士的冥非,被所有人围成一团,赤红的长发下,冰冷的双眸折射出对方手中的青色剑刃,周围的各名将均纷纷腿脚发抖,不敢与冥非交手。
怀抱青瞳的韩佑君躲在一角,自己从水蓝色的双眸中看到的冥非,冰冷残暴,杀意充裕,简直是凶神下凡。
[冥非,你真的要为个徐费狼,抛下整个孤寞城不管不顾吗,冷静啊冥非…]
场地上,冥非伴随着众名将士走下练兵场,汗水和血水黏住了自己几缕赤发,手上的“金裘”上血迹斑斑,突然冥非开口对着众人冷冰冰地说道。
“你们…难道要为难一个刚刚丧父的儿子吗?”
有些人承受不住冥非身上的强大杀意,开始口吐胆汁,对方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杀意,确实让很多普通人承受不住,更关键的是这股杀意似乎无穷无尽,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吧,我累了,你们各自请赏好了,别来烦我。”
冥非刚走了一步,远在城主府前的天旗子便落到了自己的身边,冰冷的不像正常人的手温轻轻拍在冥非的肩膀上,冥非好像对此并不意外,反而很平常地甩开了天旗子的手。
“别走哇,你为天武国赢得了荣光,应该得到封赏才是,你想要什么?”
“如果这也算是荣光的话…”
冥非离开天旗子的身边,自己独自走向远方,天旗子打开手中的折扇,遮盖住了自己的笑意。
[他果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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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