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桌子菜是花我自己的钱,既然嫌我不会管家,以后这管账的事儿就交给你吧。”
“爸,这怎么行,您都管了这么多年了,就这么突然交给清姐,不说她会不会,我们也不习惯啊。”田凤一听老爷子要把管家权给王清,立马就不乐意了。老爷子是长辈,向来公正,两个儿子一碗水端平,从不偏颇,管着也就管着了。何况老人家还一直用自己的养老钱补贴家里,不然就那点菜钱哪够他们顿顿见荤,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说罢了。可要让王清管了家,别说补贴了,就那雁过拔毛的性子,不扣油水才怪!不行,她绝对要阻止她。
“老了,记性也差了,每天给你们算东算西的,吃力不说,要是误了什么事儿那不是害了你们吗,行了,就那么说定了,这家就交给小清管吧。”
“夕夕,走,给爷爷念书去,爷爷认字少,好多地儿都看不明白。”一顿饭吃下来,田凤一直绷着张脸,作为胜利者的王清也没丁点儿笑意,杨雷杨雨作壁上观——一面是老爹,一面是媳妇儿,帮哪边都不对,干脆哪边都不帮,除了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几个大人只觉味同嚼蜡,“静静啊,等会儿把碗给收了,这么大个姑娘了也勤快点,以后婆家要说的。”
被点名的杨静莫名地抬头,点头,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却绝对不是最后一次的洗碗。
第二天
“静静啊,把水池边的衣服搓了吧,我看夕夕做作业做得眉头都挤一块儿去了,没敢叫他。我说你们学校老师是不是都那样啊,高一的学生就让做高二高三的题目?”
不情不愿地走到水池边弯腰找板凳的杨静登时出了一脑门汗,扯了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是啊,这不是……是,是为了提前让他们适应高考的题型吗。”
“那我怎么没看你和成成写过那么多作业?”杨玉田不依不饶。
“学校刚改革的。”杨静笑得比哭还难看。
“哦,这样啊。”杨玉田一脸恍然大悟,转头又问了句,“那你们呢,你们改成什么样了?最近光看成成和你在外面疯了,作业改革少了?”
“……”杨静欲哭无泪,您以前不是从来不管这种事儿的吗。
“静姐姐她们刚开学,一直在复习以前的课程,没多少作业,讲到新内容作业就多了。”远远的何夕的声音传了过来,“静姐姐前两天刚说过。”
“是吗?”杨玉田疑惑。
“是呀,爷爷。”杨静拼命地扯着手中的衣物,如果不是料子够结实,只怕就要“刺啦”一声了。
“说,你是不是和爷爷告状了?”杨静两手叉腰,凶神恶煞。
“没有!”何夕连连摇手,眼神怯怯地看向杨静,“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这些事儿他以前明明不管的,现在却问得那么仔细,你怎么解释?”杨静眯眼,神色危险。
“以前我都是在楼下写作业的,现在搬到阁楼上了,就那么点地方,外公发现异常很正常。”何夕微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晃得杨静有些眼花。
这皮肤怎么长的,白成这样,这脸怎么长的,一颗痘都没有!他刚来潆水的时候明明黑得和煤炭一样!杨静瞄了瞄自己的手臂,摸了摸脸上的青春痘,心中忿忿。
“那你干嘛非跑阁楼上写作业?”杨静继续质问。
“爷爷在看书,可是好多字不认识,经常要问这个字怎么读,那个字怎么读,我也没办法。”何夕故作小心地偷偷抬眼,瞄了杨静一眼,显得那么无辜可怜。
“……行了行了,不怪你了,对了,爷爷在看什么书?”果然,杨静心软了。
“武侠小说。”何夕扶了扶眼镜,终于抬起了头,“今古传奇。”
“……”杨静手中的衣物“啪”地落入水中,脑袋有点晕,爷爷,你要不要这么赶时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