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静得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了。这时候的学生乖啊,即便是在高中生心里,讲台也是神圣的地方啊,什么时候见过一个无官无职的学生这么淡定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几位同学放学后请不要离开教室,节目的事需要一起商量一下,没问题吧?”何夕扶了扶眼镜,神色严肃,要不是声音太过绵软,便说他是老师,只怕也没人怀疑。成年人的气势啊,果然不是一群小屁孩儿能比的。
“没……没……”被点到名的几个孩子局促中带着莫名的自豪。
何夕点了点头,将那几个名字擦掉,正好上课铃响,冲进门的老师点头问了声好,何夕从容地回了座位,无视关凯崇拜的眼神,继续埋头苦抄。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让各位留下是为了讨论节目事宜,但考虑到大家都没和家中打过招呼,太晚回去不好,所以,我长话短说。”何夕从桌肚里抽出一叠纸,扫了眼坐在他身边的五个女生两个男生,“这是我刚做成的表格,你们拿回去填一下,我要知道你们的特长和身边的可利用资源,这样才好设计节目。所以填写的时候千万别谦虚,就算你只认识哆来咪,也要写下来,明白?”
“明白。”那几个孩子不是特乖牌就是存在感微弱的透明人,被何夕这么强势的口气一压,都听话得跟家猫一样,忙忙点头。
“那就散了吧。”何夕又确定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便当先背起书包,往门口走去。
校门口,杨其成和杨静正靠在自行车上说话,看到何夕出来,迎了上去。自那次意外后,大人们就要求两孩子同何夕一起上下学,不许丢下他。后来三人关系融洽了,便是大人不说他们也会带上何夕。因为三个孩子就何夕没有自行车,便一直由哥哥姐姐轮流带着。他倒是想和杨静换个位置,但看杨静那么宝贝那辆红色自行车,也就没有开口。
“老师拖课了?”杨其成见何夕上了车,脚一掂,便歪歪斜斜地上了马路,却见何夕没一点儿慌乱的样子,不由无趣。
“不是。”何夕动了动,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儿,这才抱着杨其成的腰,“学校校庆,让我们必须每个人都出节目,我和组里的人商量出什么节目好,耽误了点儿时间。”
“我当什么事儿呢。”杨其成不在意地哼笑了一声,回手揉了揉何夕的脑袋,“别瞎紧张,老师们都这样。这么一说,想要表演的自会好好准备,不想表演的磨磨洋工就好。你们班大部分都是初中直升上来的,哪几个会有节目老师都心里有数,其他的一般肯定被打回。你只管随便应付就行,没必要认真。”
“我必须一次过。”被摸脑袋的僵硬还没过去,又被一个“打回”伤了玻璃心,何夕觉得自己快要扭曲了,咬牙切齿闷声到。
“行,有志气!”杨其成看不见何夕的脸色,依旧嬉皮笑脸,“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喊哥。”
“杨其成,你正经点儿。”但跟在后面的杨静却看出何夕心情似乎不好,连忙止住了他的话头,“夕夕,甭理他,静姐姐支持你,对了,你们有什么打算了没?”
“没,我给了张表让他们回去填,等明天综合分析后再做决定,要实在没办法,只能合唱了……”何夕情绪依旧低落,“还是挑两个声音好的对唱吧,剩下的伴舞。希望他们的运动神经正常一点,千万不要同手同脚。”
“扑哧。”还想安慰他几句的杨静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自行车都呈蛇形行驶了。
“静姐姐!”何夕无奈。
“杨静静!”杨其成则是一声吼,“看着点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