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算在拖拉机上面拉一个横幅——北河公社公演团。”
“这多光荣啊。”郝主任期待的看着程书记。
这要是拉出去,她这妇联多有面子。去了别的公社,她脸上有光啊。
程书记咳嗦了一下,“嗯……先沟通吧,看看他们能分担多少。”
这算是答应了。
郝主任和苏曼顿时相视一笑。
沟通的事儿当然不是那么顺利。不过郝主任也不是吃干饭的。一听人家连一点柴油都舍不得,立马道,“我连咱公社里的拖拉机都用上了,你这连点柴油都拿不出来,你们妇联是吃干饭的?”
这还得了,人家妇联主任连拖拉机都用上了,自己一点柴油都拿不出来,太没面子了。
拿不出来也得找公社书记哭。瞧瞧人家北河公社妇联为啥工作做得好,得到县里表扬,这都是有原因的!想要马儿跑,你得喂点草!
于是几个妇联主任闹一场,这拖拉机的油就够了。反正到时候去了当地公社,拖拉机就去加满油。
第二天大伙儿坐上了拖拉机,风风火火的从北河公社出发。连开拖拉机的师傅都笑的牙不见眼的。
好久没有这么爽快的跑过车了。
“真得劲儿!”
车上的演员们也是笑得春风满面的。
郝主任就趁机教育他们,“舒坦吧,咱公社对得起你们吧。这车子连程书记都舍不得坐呢。硬是拿出来给你们坐了。到时候得好好演,拿出你们平时磋磨人的样子来演给别人看,一定要演的让人恨不得上台揍你们!”
“……”
在这些演员们战战兢兢之下,拉风的拖拉机终于到了隔壁的红星公社。
因为这一车人太拉风了,到了当地公社的时候,还引起了小轰动。
红星公社看北河公社这边队伍这么正式,还搞了个迎接仪式。妇联主任带着妇联的全体成员亲自迎接,热切的和郝主任握手,“可一直盼着呢,终于盼来了。欢迎同志们来我们红星公社搞演出。”
郝主任亲切的和她们握手,“都是在同一条战线上奋斗的同志,咱手拉手,一起把工作做好。别的话不多说了,咱先把油给加上,回头要是忘了,咱都回不去了。”
谁让程书记太抠门了,一听说来人家公社可以加满油,直接让开拖拉机的老师傅将油箱里的油给弄出来,就留了点来的油。人家师傅也挺厉害,预测的贼准,到了就没油了。
红星公社的妇联主任笑容僵硬的让人将油给加满了。
眼见着油加满了,郝主任也不含糊了,连一些表面程序都省了,拉着人就上拖拉机,直奔需要演出的生产队。
红星公社下面又十五个生产队。有大有小。
因为是在外面搞公演,自然要节省成本,所以不可能每个生产队都去到。只能在其中挑选几个大的生产队,然后通知其他生产队的干部领着社员看演出。
也不担心人家不来。对于精神食粮贫瘠的社员们来说,只要有节目,不在乎路途遥远。别说跨生产队看演出了,就是跨公社看演出,他们也不是没干过。
上午搭好了台子,中午休息的时间就能开演了。也不耽误干农活。
趁着搭台子的功夫,通讯员早就骑着自行车跑了附近的生产队下通知,告诉他们哪里有演出,让带人过去。
于是等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堆人抱着碗边喝糊糊,边将台子给围满了。
有些人为了找个好位置,还爬上了广场上的树上。
被这么多人瞩目着,演员们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的。全然忘了之前在北河公社搞排演的时候差点被打的事儿了。演的十分的卖力,生怕演得不好,被人笑话。
这可就惹出事儿来了。
这里的社员们还没公社的那些干部们理智呢,才演到棒打鸳鸯,就有人冲台子上去了。
几个年轻小伙子就把马寡妇的两个小叔子给按在了地上。
“狗东西,让你欺负寡嫂,良心被狗吃了!”
这可把马寡妇的婆婆吓呆了。
好在民兵团的人很快将人给拉下来了。加上苏曼的从旁安慰,故事才能演下去。
下面就有人在讨论,“刚刚冲上去的,是哪个生产队的,咋眼生呢?”
“没见过,估摸着是别的生产队吧。”
“看着可真狠,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那还是人家演得好,要不然咋有人冲上去呢。”
台下,刚刚冲上去的几个后生偷偷的咧嘴笑。
那位苏干事可说,冲上去这么一出,能多吃半勺糊糊呢。
因为有人冲上去闹事儿,这戏剧性的一幕让看热闹的人看的更带劲儿了。
也更加入戏了。
一些干过差不多这样的坏事的社员们,心里都有些嘀咕。原来干这事儿竟然还能引起公愤。
那些被欺压的寡妇则眼含泪水的想着,如果真有人能像刚才那样帮忙主持公道,那就好了。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故事就到了马寡妇知道了自己婆婆和小叔子他们阻止她再嫁原来是犯法的事儿,于是千辛万苦的逃出婆家,去公社告状,终于得到了公社的解救,成功嫁人,幸福的过起了日子。
看到这里,一些社员们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只知道偷东西,杀人放火才是犯法的,啥时候阻止寡妇再嫁也犯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