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冷白色的灯光,扑打在身上,阵阵寒意。
季染靠着墙壁,头发蓬乱,衣服破碎,血迹斑斑。
她紧紧抱住自己,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
漫长的等待,焦灼而窒息。
一如当年。
她的小池被推进手术室,她孤身一人等在外面。
害怕失去,痛苦灭顶。
沈朗和徐媛媛赶到医院时,季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他们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染染姐,你别担心,程鸣不会有事的。”
徐媛媛轻轻抱住季染。
她心里也很难过,很担心。
季染沉浸在痛苦担忧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维持着同一个动作,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
三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
季染猛地站起来,急匆匆地上前,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眼底蓄了泪,问不出话来。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
“但病人大脑受到了重创,暂时醒不来。”
季染脚下一个踉跄,沈朗迅速扶住她。
她全身的重力都压在沈朗的手臂,嘴唇蠕动,声音打颤。
“暂时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可能成为植物人。”
周围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季染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一定,只是在做噩梦。
小太阳坠落到海底,世界变得好冷好冷。
护士推着程鸣,从手术室里出来。
病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好像,随时会离她而去。
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在会议室侃侃而谈。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伏在床边,十指紧扣床沿,悲怆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落。
徐媛媛眼底也是难以置信。
前两天还跟他拌嘴,笑起来小帅小坏的男人,怎么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染染姐,你别这样,程鸣会好起来的。”
徐媛媛既是在安慰季染,也是在安慰自己,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腔。
“究竟是谁干的?!让我查出来,绝对饶不了他!”
沈朗一拳砸在墙上。
他学姐才过了没几天安稳日子,是谁这么卑鄙无耻,对他们下手?
沈朗的话,醍醐灌顶。
她不能痛苦消沉下去。
程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要揪出那个凶手!
季染擦干眼泪,手上一用力,推起病床,往重症病房走去。
*
秦林城的车子,抵达仁德医院。
宋之贺一直在医院大门口,等着秦林城。
不等司机开车门,秦林城直接自己推开车门,大踏步走进医院。
“她怎么样?”
秦林城步履匆匆,边走边问。
“她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宋之贺跟在边上。
“不过,程鸣伤得很严重。”
秦林城脚步一刻未停,小医生是死是活,他不关心。
“腹部中了两枪,脑部受到重击,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秦林城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听说,是为了救季染,才伤成这样……”
宋之贺摸着鼻子,又“冒死”补充了一句。
秦林城脸上无波无澜,心底却早已波涛汹涌。
小医生为了救她,搭进了大半条命,她会怎么做?
以身相许么?
秦林城加快了脚步。
重症监护室。
厚厚的玻璃,将季染和程鸣隔离。
她趴着玻璃,死守在外面。
秦林城站在远处。
从他的位置望过去。
女人神情戚戚然,像是没了灵魂,化作望夫石,深情凝视着躺在里面,半死不活的男人。
他握了一下拳头。
心底五味杂陈。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前,将她拦腰抱起。
鼻尖飘过阵阵沉木香,窒息难耐。
怀里的女人猛地反应过来,眼底布满嫌恶,扭动身体挣扎抗拒。
“放我下来!”
男人双臂强健有力,将女人牢牢锁在怀里,低沉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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