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怯怯地看着付忆尘的表情从愕然到了悟再到愤怒,最后变成了无奈。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的!?”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怒意,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一副想掐死我又强忍着的模样。
“呃?不是喜欢吗?”我愕然。那样的观注与小心翼翼地掩饰,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见到我惊愕的模样,付忆尘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轻轻一叹:“唉!颜颜,真拿你没办法,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呃……
“懂什么?”我眨眨眼,无比疑惑地望着他。
“颜颜,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如是!”说这话的时候,付忆尘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温柔,仿如那春风拂面,一派温润如玉。
“颜颜,你可知道,为了能再次见到你,我们花了多少年?当我知道,你终于又回到这人世间,我又是怎样的欢喜?”他低声叹息着,温柔似水的声音,轻轻地飘进我的耳中。
他说,颜颜,能陪着你长大,经历你的喜怒哀乐,是我在这世间最大幸福!
我不说话,沉默着看他。
那样深沉的语气,那样沉重的爱意,让我忍不住也为之心颤,以至于忽略了他话中的“我们”而不是“我”。
“师兄,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叹息着问他。我心里清楚,像我这样平凡无奇之人,如何能得这天下如此优秀的男子的亲睐?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认错了人!
付忆尘微微一愣,看我的眼中闪过一阵复杂,而后是叹息。
“如今你神智未开,不认得我也属正常。其实,这也无关紧要,你只需明白,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你好!”
我沉默。月光下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衫随风飘扬,长发轻束,气宇轩昂。月光照进他的眸子里,折射出点点斑驳,与天上的明月相映成辉。
他,真的很美。美到让身为女子的我亦自叹佛如。这样的没透出一种高贵圣洁,让人不敢亵渎。
良久之后,我终是轻笑出声来:“大师兄真是魔怔了不成?我与你至小玩到大,又怎会不认得你?”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其实,早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同常人不一样!生来便能聆听万物之声,识得上古之物;不用学便知道的法诀;带了灵力的鲜血能生死人、肉白骨;还有那红莲业火……这所有的一切无不在我告诉我,我同他们不一样。而付忆尘口中之人,必然是拥有那些能力之人。
只是,拥有那些能力的我,真的还是我吗?
如今的我才是真实存在这世上的莫颜,不是吗?那个人无论说是前世亦或是今生,都已不存在了,为何在他们的眼中,却只能见到那人?
那天夜里,我同付尘尘不欢而散。而那陌华亦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
没了那人不远不近地注视,我突然有些不习惯起来,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全是那看不清脸的白衣男子的浅喃低语,一声一声地唤着:
阿颜……阿颜……
那样的柔情似水,那样的肝肠寸断。
而那天开始,付忆尘也不知为何,竟同莫雨疏离了起来,反倒对我好了起来,如同昔日那般。看着付忆尘对我好,莫雨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目光里隐约地带了些恨意。
每每那个时候,清扬便欢天喜地地区找莫雨说话,嘘寒问暖,好不体贴。只可惜,莫雨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我好是替她惋惜。其实有人对你好,也是件愉悦的事情。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多一个人对你好,总好过多一个人对你坏啊!
想想我之前在堂庭的日子,不就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对我好吗?若是没有他们,我只怕真的不好过那些年的日子。
而拓拔敬云则一副深沉地看着我们,每每与我单独相处时,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好几次询问其原因,他却只一个劲地摇头叹息,让我多多注意莫雨,这让我好生无语。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个人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开始遗忘。遗忘那个人,遗忘那件事。也只有在吃饭时习惯性地想要抬头看看那人时,才会惊觉,那人早已离开。
其实,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