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说的凶宅,其实我颇为熟悉,那正是刘秀家的宅子。
自打刘寡妇遇害之后,刘家就彻底绝户了,村里屡有传闻,说这宅子古怪,什么夜半哭声,怨魂梳妆之类,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大宅子就已经闹成了生人勿近的凶宅。
我本以为只是村里人疑心生暗鬼,没成想还真有古怪。
也怪我,当初身上有伤,打扫战场便没那么仔细,留下了隐患,不过也说明这东西不可小觑,居然藏得这么深。
但我并不怵它,之所以让刘磊去趟雷,一是想借机让他们应了现世报,再者也是想探探虚实。我直接闯进去,万一她们再藏起来不肯露头,也是麻烦的很。
而刘磊一家作孽太甚,要是就这么放了他们,别说林桂琴,连我也出不了心里这口恶气,以他们为饵去引出邪祟,正好一箭双雕。
或许有人会说,范无咎已经惩戒了他们,不提死后的事,光是减寿十年也够狠了。
怎么说呢,呵呵,阴帅真那么容易调遣么?
你品,你细品!
我借口怕惊跑了邪祟,送走了黑白无常,然后跟着刘磊等人,来到了凶宅门前。
此时天色未亮,宅子周遭一片漆黑,自打刘寡妇横死之后,邻家能搬的早搬了,没钱搬的也早早就关门闭户,原本村里最热闹的地段,如今却是阴风阵阵,犹如鬼域。
刘磊硬着头皮在前,刘老婆子抱着孙子在后,老老实实的照我吩咐,上去敲门!
我说了,刘老太太和刘栓柱可以不进屋,但上门找人的时候他们若是不出面带路,难免会让里面的东西起疑心。
我则带着刘嫂、林家母女、还有铁骡子一起躲在院外盯着。
别问我为啥把铁骡子揪过来,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稳妥起见,杀鸡必用牛刀。
可是刘磊敲了半天,屋里都没有回应,他探头探脑的往我这边瞅,显然想打退堂鼓。
也是该着他遭报应,就在他转头的工夫,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后无人,门廊深处,隐约透出一点光亮。
一阵阴风涌出,吓得三人连退数步。
我一声轻咳,他们才勉强稳住了脚。
刘磊硬着头皮,举着火把探头进去:“有人没?”
绝户人家,屋里有灯已经够诡异的了,更古怪的是,竟然还真有人应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谁呀?”
“我找孩子…林家那姑娘…在,在你这儿么?”
刘磊脸色煞白,一边擦着汗,一边结结巴巴的问。
那女人轻笑一声,招呼道:“兰草,有人接你来了呢。”
随着声音,果然看到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廊里,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长相,但那轮廓,俨然正是林兰草。
林桂琴激动得直接就想冲过去,被我拉回来捂住了嘴:“别过去,那不是你闺女!”
林桂琴的指甲几乎扣进我的胳膊里,眼神里的哀求更胜哭诉。
“放心,还来得及。”我拍了拍她的手,好歹算是把自己的胳膊救了下来。
就我们嘀咕这两句的工夫,院中情形已变。
原本哆哆嗦嗦的刘家三人,竟都直挺挺的僵在了屋门前,神情呆滞,好似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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