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的信息。和刘婷婷不同的是,这是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id,我在‘神之构想’中设定你就是‘我不是路人甲’的时候,是为了让‘神之构想’中的爱情能显得更为童话,也更美好。这对我是有利的,在我可能因为过去的旧事而崩溃时,我设定的正能量角色正能量越多,让我感觉越温暖,我才越有从旧事走出来的可能。”
这时候,岑昱点了点头,认同孟词的说法。事实上,这也是孟词对自己的认可。因为现在坐在她对面的岑昱,也只是她的一缕思维而已。
岑昱脸上的笑容加深,沙发前出现了一张很有格调的玻璃桌,玻璃桌上有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两个高脚杯,杯中盛着只有杯子容积三分之一的红酒。他优雅地端起一杯,轻轻地抿了口,意味深长地说:“为什么在你的设定之中,我就是沈信?如果我是沈信,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身份?在我是沈信的前提下,你认为我应该是有事情瞒着你才不告诉你身份,假定这是真的,我瞒着你的,会是什么事?”
他轻轻地晃着葡萄酒,酒在杯壁上留下诱惑的红色。
孟词并没被影响,她闭了闭眼睛,回想自己在“神之构想”中经历的那一切,随后也意味深长地看向岑昱:“因为我怀疑你就是沈信,沈信就是你。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十五岁之前的履历是真的,但并没有具体的事实支撑。比如,你初中的学籍是在南城市最好的中学,但在你所属的班级之中,你的同学、老师从来没有提到过你,学校里除了你的学籍外没有任何与你有关的记录。
这种种迹象表明,你没在档案上写的学校上学。你十五岁之后的记录基本都是真实的,但十五岁之前的是假的,沈信是十五岁的时候死的,所以我会觉得你就是沈信。”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之前我觉得这个推断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沈信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时他死后,被他的父母带回南城安葬。我想到这一点时,突然有了一种猜想,如果当年沈信没死呢?”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神色认真而冷肃:“所以我就查了你父母的信息,得知岑昱的母亲姓沈。他们曾经在岑昱十一岁的时候被外调至南城县工作,沈信便和他们一起来南城县读书。因为沈信从小就是一个神童,当年还没有什么大学少年班,他们完全不怕沈信跟不上学习,所以带沈信从大城市到县城读书。当沈信这个名字从岑家的户籍上消失后,你就出现了。或者说,你就是改名为岑昱的沈信。”
孟词自嘲地笑了声:“这时,我才怀疑,也许我错了。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你死,只是听护士这么说。当时事情发生了太多,我要应付的事情也太多,并不是十分清醒理智的,而你受伤太重,于是我先入为主把护士说的话当真,以为你死了。但事实上,这只是你的父母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毕竟那天,为了救我,你捅伤了好几个人,甚至有两个人在和你缠斗的过程中死亡。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你前途堪忧。所以你父母才利用特权带走你并和当地的警方协调好又利用关系篡改户籍、学籍信息,只当你从没来过南城县,并迅速送你出国。”
她说:“这是一种较为合理的推断,而我愿意相信这个推断。比起你死了,我更愿意相信你活着。而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和我相认的原因,我认为有两个。
一,你明白我的性格。现在的我过得不太好,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孟词,甚至连我自己都唾弃现在的自己。现实生活中的我显得懦弱而卑微,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得低调,我得掩盖我在网络世界的身份,现实生活中还要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斗争,在我看起来并不光鲜亮丽的时候,我不愿意你和王临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二,我猜,就如我在‘神之构想’里设定的那样,我觉得你应该是要办什么事,但还没有办成。”
说到这里,孟词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她也端起一杯红酒抿了口,说:“在遭遇那样的事情后,我竟然被创伤后应激障碍折磨到连真凶都没有去找,这个事实让我感觉到自己很弱,也很羞愧。我承认,我很害怕见到你和王临,我怕你们看不起我,也怕面对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个事实。”
她苦笑了一声,摊手:“没错,我就是一个这么懦弱的人。岑昱,不,沈信,这就是曾经和你们成为挚友的孟词,她变得懦弱,与强大绝缘,现在的她给不了你们任何乐观的、正能量的、积极向上的东西。看到你们,她只会自卑。所以,在确定自己的心理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她会永远躲避你们。”
说完,她闭了闭眼,隐下眼中酸涩,刚要说“我现在已经变得足够强大,所以才会选择用你的形象来剖析我现在面临的情况”时,就听到岑昱问她:“很好,你基本理清楚了基本线索,可以应付你最迫切的需要。现在,如果你醒了过来,你应该要怎么面对我?是装作从来没有见过,还是揭穿我曾经至少有三次跟着你但还是装不认识?”
孟词定定地看着她,脊背挺得笔直,她脸上漾出一丝笑容:“当然……”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当然,这两个选择,我一个都不会选。我会叫你的名字,告诉你,我知道你是沈信。因为我已经治愈了自己,我已经战胜了我的内心存余的懦弱的灵魂。”
她刚说完,在岑昱的半山小别墅里,装修风格简约大方的卧室中,一个面色苍白女人眼睫轻轻地颤了颤,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盘腿坐在床边的男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