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天王巨星某某某了;他怕在这最后的时间出什么意外,特意来看洛桑,见洛桑满脸怒气,搂着洛桑的肩膀问:“怎么了,我的洛桑兄弟,生谁的气呢。”
洛桑已经回过神来了,看着大胡子问:“刚才那个是谁?怎么口气那么大?大陆人是什么意思?”
男主持人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胡子微微一笑说:“别和他们一样,这些香港人看不起我们,但是演出没了他们还不行。”洛桑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可是别扭死了:前面的几个港台歌星在洛桑看来还挺好的,怎么这个人如此大的架子?
王思韵真不愧是明星,在舞台上表现表现的挥洒自如,娇媚迷人,身边的一群舞蹈艺员也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下面的反映不太热烈,但是她还是照计划厚着脸皮演出完了自己的节目;这个时间男主持人上来了,他虚假的拦住了假装要下台的王思韵,说是有一个她的歌迷要给他献花;观众的情绪热烈起来,下面有人吹起了口哨。
洛桑在一个追光的笼罩下走上舞台,手中果然拿着一捧花;强烈的灯光把洛桑身边的温度给升高了不少,眼睛只能看到身前的一点地方,幸亏王思韵被另一束灯光给照着,不然洛桑要靠神通来寻找目的地了。
洛桑在刚开始的不适应后,已经把眼睛调整了过来,渐渐的能看到下面的观众了,但是第一次上台的他,还不敢看下面的人,只有牢记王思韵的教诲。
看到洛桑上台来,大多的观众都知道这就是那个和王思韵闹绯闻的洛桑,但是还是有人故意起哄,甚至有人喊起了洛桑的外号“色狼来了,王思韵小心了,别给色狼吃掉了。”惹起一片笑声。
洛桑想到王思韵传授的舞台宝典,对自己说:你就是来供他们开心的,他们是掏了钱的,就是为了看你到底是什么样,放松,不要生气;立即就镇定下来了。
按照程序,洛桑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一切,唱歌是只张嘴不出声;但洛桑的舞台经验实在是太少了,还是有人看出了点破绽,有人怀疑起来:这首民歌是很好,洛桑也唱的很好,但是实在是唱的太好了,好到谁也不相信这是一个牧民的歌声。完美的歌声表达出这是一个音乐素养很高的人唱出来的歌声,但洛桑的表现太生硬了,表演完连洛桑自己都别扭的像吃了死什么似得觉得恶心;北京的观众是最聪明的了,他们看的演唱会比洛桑听说的还要多,想要在这几万人的场合欺骗他们,洛桑的修为还嫩的很。
观众们开始高喊“假唱”来轰洛桑了,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整个工体都是讨伐洛桑假唱的声音“假唱、退票”的呼声把洛桑的头震的生疼,洛桑感觉什么样的宝典心法也安慰不了自己,愣在舞台上不知道怎么好了。“噼里啪啦”愤怒的观众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向舞台,洛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把这些当成鲜花吧?
大胡子的头也开始大了,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请来的是这么一个笨蛋,后悔的直跺脚,所有的演出人员都聚集到了台口,事情闹大了,这可怎么收场啊。连老练的王思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不说自己的一世英名全毁了,就是洛桑今后也没脸见人了,她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那个录音师的声音太美妙了。
正对舞台的观众席上忽然升起了一道横幅,洛桑定睛看去,却是比登俱乐部祝洛桑演出成功,这么恶心的念头谁想出来的?不是给自己添乱吗?洛桑心里诅咒着钱胖子,因为他看到在条幅下坐着的都是比登的员工和会员们;在这个时间祝贺自己演出成功,还不如直接拿酒瓶子砸下来舒服。很快这个横幅就被一阵饮料瓶给砸下去了,再不敢举起来了。
又一个条幅升起来,上面用藏文写着洛桑大哥,你快乐我们也快乐,这次却是从右边升起来的。这次的条幅是一群身着藏袍的人打出来的,洛桑看到杨悦那激动的通红的小脸,她和同学们都在竭力呼喊着怎么,但是他们的人太少了,被淹没在怒骂洛桑的声浪中,洛桑看到藏族同学们个个眼含着泪在呼喊着,他们是多么不希望洛桑在这个场合出丑啊。
是啊,你洛桑自己丢人不要紧,可是别穿着藏袍丢人啊!你这是在丢草原上藏族同胞的人,草原上哪里有如此不要脸的骗子啊?洛桑冷静了下来,他在检讨着自己,今天要是就这么下去,他甚至连草原也没脸回去了。看着这些藏族学生在观众的怒骂和杂物甚至口水的袭击下苦苦支撑,坚持着高举黄色的横幅,洛桑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感动了,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摔手丢下话筒,洛桑忘了任何舞台礼仪,稳稳站到了舞台的最前面;他面对着杨悦和二十几个藏族同学,不顾下面和上面扔下来的各种东西的干扰,洛桑开口唱了起来。
藏北草原最古老的一首酒歌被洛桑唱了起来,但是人们的骂声实在是太大了,洛桑的声音也被淹没在里面了,看到洛桑的口型,杨悦他们也和着洛桑唱了起来,不管身边的人们怎么看他们,洛桑是他们的骄傲,是草原的骄傲;洛桑看到藏族同学们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只为了他们,为了草原的荣誉和雪山的纯洁,今天洛桑拼了命了也要把这个骗子的名声洗刷掉!
人们怒骂的声音还是很大,他们最喜欢看一个偶像出丑了,即使洛桑这个偶像本来名声就不怎么的,他们还是想把洛桑彻底干掉,看一个所谓的明星出丑是他们的权利。被逼无耐,洛桑聚集起全部的精神,凝神静息把自己声音送上工体的最高处;浑厚高亢的声音在全场的声浪中破茧而出,冲破层层的阻挠,回响在工体那巨大的空间里,在工体的最上空回荡往复,终于使几万人静了下来,这是洛桑最后一招了,再压不下去,洛桑就准备象扎尔额尼大喇嘛那样,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手捏法印运转“威”字部无上心法,念起六字真言给这几万人来个心灵的洗礼了;这次可是要面队几万人,他不认为仅凭意念就能取得效果。
唵、麻、呢、叭、咪、吽的箴言威力可是最能清心驱魔、镇静人心,不过那样以来,洛桑是否还要来一段别的什么?比如说传经布道?宣传一点佛的信仰?
这首古老的酒歌旋律简单优美,节奏舒缓,是牧民们接待远方的朋友们时经常唱起的一首歌;因为其简单,才更能打动人的心,能长时间流传的东西最能打动人们的心灵,不管这心灵被污染到什么程度,总还有东西能触动它。
开始只是洛桑和他的同学们唱,后来更多的人开始唱了起来,这个简单的旋律很容易上口,难的只是那听不明白的藏语。但音乐是心灵的语言,在这悠远的旋律中,语言本来就是多余的,也许现在大家的哼唱和自由发挥的吟唱更能表达这酒歌的本意。
洛桑放下心来了,情况总算控制住了,但是他绝不轻松,耗费了巨大的精神力的洛桑,现在头晕目眩,汗水湿透了衣衫,脸上的彩状冲刷的一道道的了,但是他可以撤了,洛桑第一次以一己之力抗衡全场几万观众的精神压力,他实在没力量坚持了,现在只是站立也很勉强了。
全场的观众正唱的起劲时,洛桑忽然对着藏族同学们鞠了个功,冲全唱观众扫视了几圈,就这么下台回去了,那眼光里充满了不屑,似乎在说:一群哪个什么!洛桑现在的心境正是标准的大腕风范,这些观众除了能给他们带来金钱荣誉外,在他们心里其实什么也不是,哄他们开心最容易了。
王思韵在洛桑开始控制住局面时就下台去了,在这个洛桑自己的舞台上,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和谐的。看到洛桑下来,大胡子带领全体演员对着洛桑鞠躬,把洛桑臊的脸也没处放了;大胡子是真佩服洛桑了,胡子一阵乱颤,说道:“值,真值了,有你这一首歌就是什么也不听他们也满足了。”大家又开始鼓掌,杀手们一拥而上,把洛桑往休息室带去。
王思韵也披着件外衣过来了,人多的场合她没敢表现的太离谱,只是把洛桑的手紧紧抓住,四个少女也围在洛桑身边,忙着为洛桑按摩、捶背、擦汗水,她们把洛桑当成无所不为无所不能为的神仙了。众大腕都对洛桑伸出了大拇指,齐声赞道:真有你的,这样也没难倒你,二百五就是厉害。洛桑得意洋洋,他现在有得意的资本了。
洛桑在得意的时间,天王巨星却被轰下来了,外面的几万名观众正唱着酒歌上瘾的时间,他们在“咿呀咿呀”哼唱着古老旋律的间歇,齐声大喊两句“洛桑,再来一个!”“咿呀咿呀”一遍,再到间歇又大喊:“洛桑,滚出来!”
他们对于这个四十岁的少男谁也不理会,神采飞扬的天王巨星刚想开口,就被一阵饮料瓶砸了回去,他们甚至都没空骂他;嘴里唱着欢迎朋友的酒歌,手中用能抓到任何但是砸着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真做的出来;他们现在正在自得其乐的唱着刚学来的酒歌,心灵沉浸其中,最是能不希望别人打扰的时间,听到那一句:类门吼嘛?都别扭死了。洛桑虽然下去了,那二十多个藏族学生还在,他们载歌载舞的领唱着,两束追光也一直照射在他们那里,他们现在是工体的中心。
大胡子又来找洛桑了“洛桑啊,你再出去谢个幕吧,你的那些歌迷们现在谁也不认,就认你了,求求你了,快让他们安静下来吧,你要不出去他们能在这里闹腾一夜。”
“是吗,他们高兴就叫他们闹吧,累了自然就走了,我去也没用,可能我去了他们更疯狂,你说是吗?”洛桑看着台口的天王巨星漫不经心的说“我才值五十万,那边有个值二百五十万的,那个什么的,连我的名号也敢抢,你去叫更值钱的去吧,他既然值那么多钱,这点本事也没有吗?大家说是不是。”
洛桑说完环视众人一眼,竟然没一个人表示赞同,洛桑心中感到了深深的无奈,看来还是大胡子厉害,大家都怕他,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呢?洛桑的自尊心被激发了出来,脸上显露出傲气。
“你现在就别在乎这些了,先帮我个忙让他们安静下来,叫某某某唱完,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说洛桑兄弟,你就忍心看着哥哥载在这里吗?王小姐,你快帮我说说吧,只要洛桑今天能把他们给安抚下来,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这几个小姑娘的事我包了,想要捧红她们容易的很。”大胡子展开灵牙利齿,满脸的胡须乱颤,许下了无数空头支票,满嘴泡沫飞舞,洛桑被喷得满脸唾沫星子,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向台口走去。
事情到这里其实也就该完了,但是在台口等着上场的天王巨星的一句话又惹恼了洛桑。
洛桑走到台口,正准备出去时,刚才对洛桑不善的男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洛桑,握了下洛桑的手说:“好样的,洛桑。”洛桑把话筒又递了回去:“谢谢,我用不着这个。”
天王背过脸去,嘟囔了一句:“快点快点,都什么时间了还有空说废话。”
洛桑愣了一下,想了一下,问主持人:“如果没有观众了听他唱歌了,还用给他二百五十万吗?”
男主持心头一紧,不知道洛桑在打什么鬼算盘,摇摇头,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吗?洛桑心里不明白,但还是打定注意:看不起我们还来干什么?今天你要是能上的了台,我就不是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