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多尼斯在三个年轻人的簇拥下骑着马离开了自己的牧场,这个地方的年轻人,没有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被父母放到马背上了,古老的传统孕育出丰富的赛马培育基础,这里的骑师也是全英国最好的。
海恩斯是阿多尼斯以前最好的朋友,他的家里也在培养赛马;以前,傲慢的威克菲尔男爵从来就没把身边的邻居看在眼里,他的儿子到是和自己的小伙伴混的挺好,在镇上,阿多尼斯的名声比他的父亲要好,虽然他是在都柏林接受的全部教育。
通往镇上的小路四周都是牧场,春天的草正在疯狂地生长,软绵绵的,草香很清新,能看到带青色的小方巾的挤奶妇人在牧场上工作。
海恩斯家牧场里有一个磨房,白色的墙红色的尖顶,还有一个风车,转得不快不慢,所有的都是安详的。从前没事的时候,阿多尼斯喜欢坐在草地上看那座磨房,那风车看起来很安心很平静,牧场上也有穿着格子群,围着暗红苏格兰流苏的小姑娘。
“阿多尼斯,听说你在伦敦挣了好多钱?说说,伦敦好玩吗?”海恩斯和阿多尼斯最熟悉,他对自己这个失踪了几个月的朋友也最关心。
阿多尼斯正看着那个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女,回答的有些慢不精心:“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人多些;海恩斯,那是你的妹妹吗?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失礼,阿多尼斯又说:“停几天我要到都柏林去,你知道圣帕特里克节时那里有赛马;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们的牧场里再没有出过冠军马,这是个机会;海恩斯,有兴趣一起去吗?你有骑师资格,我让你骑我的‘海盗船长’出赛,我们一定能得到冠军,你,海恩斯,也能成为最有名的骑师。”
夜晚,阿多尼斯骑着一匹红马出现在回牧场的小路上,身边的另一匹马上骑着一个少女。
海恩斯他们与普通的爱尔兰人一样,晚上喜欢举着一杯黑啤酒,泡在酒吧里和别人分享他们的歌曲和故事,阿多尼斯总是不习惯,每次都是提前退场。
奥莉娜一直在暗恋着阿多尼斯,三年了,十七岁的奥莉娜已经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奥莉娜小姐。
阿多尼斯就象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英俊的青年,又有贵族头衔,在大城市受过良好的教育,特别是威克菲尔家族身上那神秘的诅咒更使他显得神秘。
刚才在小镇的露天舞会上,阿多尼斯竟然邀请奥莉娜跳了三个舞,她在阿多尼斯的手臂里,就象一个布娃娃,麻木地随他在草地上旋转着。
“你是今天舞会的公主,谁也没有我这样的幸运。”当她和他完一曲时,阿多尼斯在他耳边轻声的恭维着。由于气候的关系,爱尔兰女孩有着比欧洲别的人种更细腻的肌肤,奥莉娜也一直自豪于自己的美貌,看着身边别的女孩羡慕的眼光,她还是被阿多尼斯的话陶醉了。
半个月亮升起在东边的山顶,阿多尼斯回头对她说到:“奥莉娜小姐,海恩斯没事儿,他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
“我知道,阿多尼斯先生,谢谢您送我回家,您真是个好人。”奥莉娜一直对自己身上这件红黑格子裙不满意,她甚至自卑的不敢和阿多尼斯多说几句话。
“这没什么,奥莉娜小姐,您不是一直想参观特伦克城堡吗?我邀请您每天下午来,再过一些时间,特伦克城堡就要被从新修缮,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您来吗?”阿多尼斯已经跳下马,为奥莉娜打开他们家农场的大门。
“我一定去,谢谢你的邀请。”奥莉娜从马背上弯腰在阿多尼斯脸上吻了一下“晚安,”急忙打马进去了。
阿多尼斯微笑着抚抚自己的脸,翻身上马,朝着黝黑的特伦克城堡奔去。
地面上升起了浓浓的雾气,大地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月光下的特伦克城堡阴森的投下长长的影子,阿多尼斯象换了个人一样,白天微微弯曲的腰干挺的笔直,眼中精光四射。
特伦克城堡破损的拱门出现在眼前,它象是一座结构巨大的骨架般在月光下显示着狰狞,拱形的石头上雕刻着威克菲尔家族的族徽和一束百合花;门柱上长满了苔藓,城堡的院子里,野生的杂树枝弯弯扭扭的低矮的交织着。
越接近城堡,阿多尼斯骑的红色骏马就越紧张,到了城堡门口,它再不肯前进一步,似乎里面有什么使它惧怕的东西在威胁着,压迫着它的神经。
“怕什么?小东西,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呢?妖怪吗?还是魔鬼,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一个东方的凡人是最可怕的。什么魔鬼到了他面前都要回避,能让神仙都低头的凡人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
夜晚的古堡黑暗而又无止尽,巨大的拱门象怪兽垂延着巨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阿多尼斯跳下马,转身栓在门口的栓马柱上,整整衣服进了特伦克城堡。
古堡内阴风阵阵、鬼气森森,阿多尼斯刚一踏进大门,二楼的大厅的窗户上闪起了一点绿荧荧的亮光,隐约传来暗哑的笛声。
阿多尼斯也感到了不对,即使见惯了世界的神秘恐怖,这样的场景对他也是个考验。白天,他已经两次来到这里,虽然感觉到不自在,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所谓威克菲尔家族的诅咒人为与心理作用的原因居多;他之所以晚上来,就是因为白天在大厅里看到家族雕像上用拉丁写着一行字:血的诅咒,夜的。
后面就没有了,似乎是没写完。
“日光啊日光,你就真那么怯懦吗?既然下来修行,就要经历世间的一切,西方东方原本不同,正是修行的大好机会——”正在唠叨着为自己打气,整个古堡忽然闪了一闪,楼上的窗户里传出一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