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是件苦差事,学语言更是件苦差事,偷学一种失传以久的文字是最辛苦的了。
已经五、六天了,一本阿含经洛桑只学了十多页。
不是学生不好好学,是老师不好好教,所以说师生关系是最不好处理的了。
月光虽然每天也来教,但是,却一天比一天敷衍;学生不好好学,老师可以严格要求,这老师不好好教,学生只能忍受,还要哄着老师有些职业精神,别象个小媳妇儿样的东采一朵花西摸一束草的。
温存也要有界限,只是现在是色狼在谦虚防守,世界真是变了,学生学东西竟要牺牲色相!
卡瓦轮寺的法会开得很成功,就是太成功了,卡瓦轮寺一夜间闻名遐迩,成了西藏最神秘的所在。
每天都有来自各个寺院的参观团来取经、学习,前藏的活佛们却都不敢接近这里。
洛桑在法会的第三天就离开了,不是被杨悦缠着补拍了一些镜头,他走的更早,实在是没办法,最后一天时轮大灌顶的镜头摄制组没拍下来一点,所有的记录都是空白。
这三天里,洛桑从牧村里挑选了四位青年,不是当喇嘛,是到北京的天马集团做骑师,其中曲多和松赞早想跟洛桑出去闯荡,他们把家人也带去了,洛桑还劝他们,不要带太多东西,该送人的送人,该卖的就卖掉,但是还被他们准备了几大堆东西,正好要把洛桑挑选好的十匹马送回去,也不算太麻烦。
刚加与崔海潮带着他们先回北京,洛桑与赵鹰开着汽车奔赴前藏,他们要到亚昂错湖边的寺庙里去寻找另三头熊的下落。
一路行来,这辆新车还真能跑,到达圣山下的亚昂错湖只用了三天。
为了抓紧时间,洛桑与赵鹰路过拉萨也没停车,遥望了一下雄伟的布达拉宫后就穿城而过;夜色里的拉萨沉静肃穆,谁回想到被供奉在寺院里月光菩萨此时正坐在一辆穿城而过的汽车上呢?
洛桑为了抓紧时间赶路,晚上也不怎么休息,与月光学习温存的地方就改在了汽车上;也不知道月光菩萨是不是第一个坐汽车的菩萨,但她肯定是第一个在汽车上讲经的菩萨,虽然还是那么不专心。
赵鹰的定力已经是很强的了,也受不了月光的诱惑,频频通过后视镜偷看,直到差点把车开沟里才惊醒,让洛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怪不得赵鹰,只能怪月光太迷人了。
旷远苍凉的荒原、挺拔险峻的雪山在不断地从窗外掠过,第四天清晨,亚昂错湖终于到了。
赵鹰把汽车停在亚昂错湖畔,倒在坐椅上就睡去了。
洛桑下车细望,亚昂错湖边不见红楼雅舍、回廊亭榭,不见刻意构筑得精致的桥或堤岸,一切司空见惯的生硬的人工介入,在这里完全不存在。岸是不规则的,泥土潮湿地芬芳,青草自由地生长,间有三五朵野花尽情地开;水是没被惊扰过的,清澈得看得见近处的湖底。一尾鱼泼喇喇跳起,那声音一圈圈荡开,渐远渐漫患,最终被一派寥廓的宁静彻底抹平,正如水面上的涟漪。
亚昂错湖水很浩渺,山早已分赠了自己一幅又一幅剪影;亚昂错湖水很幽深,朝霞正在漂洗它们一簇又一簇艳丽。湖心有一座小岛,那么玲珑地葱翠于苍茫暮霭;湖面有一只飞掠的水鸟,那么自得其乐地歌唱着清晨。
遥望亚昂错湖对岸,有一黑色石岩酷似磨盘,高高兀立于湖岸之巅,随着周围蒿草的拂动,它仿佛在缓缓转动。
远处,圣山隐藏在云雾深处,这里的一切仿佛从未改变过,时间在这里似乎只代表四季,不代表世界的变幻;这里藐无人烟,人在圣山下也显得渺小起来。这里没有闹市喧嚣,没有浊风尘埃,恰似婴儿孩童的眼睛一样明净。
洛桑不明白如此美丽的地方怎么能被说成是魔鬼湖,不远处经过另一个大湖却热闹些。这方圆几公里内连个石碑也没有,连坐佛塔也不见,哪里有什么寺院?
亚昂错湖不算大,洛桑用了半个上午就绕湖转了一周,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中午,赵鹰醒了,两人吃喝些东西,又开始分头寻找;洛桑脱去外衣下湖,游向湖心岛。
岛上也是一片原始的状态,这里是鸟类的世界,洛桑也没发现什么。
回到湖畔,赵鹰却有了发现;他到底受过专门训练,寻找痕迹也比洛桑细心专业。黑色磨盘临近亚昂错湖的一边,有块人形的凹陷引起他的注意。
赵鹰用匕首扒开潮湿的苔藻,岩石上显示出一行小字,是藏文:
须菩提,般若波罗蜜,看不到海阔天空,该当执著须执著。
洛桑与赵鹰再没找到别的痕迹,只着几句话有什么意思?
洛桑围着亚昂错湖又转了一圈,这一次他走的很慢,整用了一下午。
晚上,月光来时,洛桑和赵鹰已经在汽车旁燃起篝火烧烤着湖中的肥鱼。
等赵鹰吃喝完去休息时,洛桑挽着月光走到湖边,今天洛桑没要求学习,却要求菩萨讲故事。
“般若波罗蜜经是你们菩萨们必须修炼的,能说说它的故事吗?”洛桑问时,已经在青蒙中把月光抱在怀里半天了。
月光刚正享受着温存,奇怪的看着洛桑:“你怎么了,又是阿含经又是般若波罗蜜经,难道你真想当菩萨?”
色狼把自己的嘴脸伸过去,轻笑着说:“我只想听故事,对你们菩萨越了解,我就越安全,你不想当寡妇吧?”
“谁嫁给你了?”月光说着,也想了想:“你想知道什么?般若波罗蜜经可不好讲。”
“我只要知道般若波罗蜜经与须菩提尊者的故事。”
“这简单,在弥须山般若会上,佛祖对须菩提说,菩萨只是名为菩萨,般若波罗蜜只是名为般若波罗蜜,所谓菩萨与般若波罗蜜的名称,也只有名称而已。这本是不生不灭,不过为了便于宣说才假为立名,这个假名不是在内,不是在外,也不是在内外之间,本来就是不可得。譬如讲‘我’,亦唯有假名,我’的本体本来就是不生不灭的。菩萨应以海阔天空的心情去修习般若波罗蜜。”
讲故事总比讲经好,也不用那么正经,等月光走时,天也快亮了,洛桑听了满脑子般若波罗蜜。
早晨醒来,赵鹰就看到洛桑坐在黑色磨盘石岩上冥想,当太阳升起来时,坚硬的石岩片片碎裂开。当赵鹰跑上前去时,就看到洛桑手里出现了一片玉石板。
“什么不是在内,不是在外,也不在内外之间,绕了我一晚上,还是‘执著’这两个字提醒了,赵鹰,阿难把这东西藏在这里了。”洛桑高兴的孩子样,解开这个迷团真费了他不少脑子。
但是,看完了玉石板上的字,洛桑又沉默了。赵鹰接过去细看,却还是藏文,他看不懂。
洛桑一句句解说着,自己也思考着:
“一切祈祷都没有回应,一切愿望都滑落在魔鬼的手心,暴怒的神挥舞出惩罚的皮鞭,抽打着迷途的羔羊,颓然的的奴仆在绝望中等待着,圣山的雪水冲洗着我的信念,我把自己逐出了菩提树林。
“究竟谁是对的?这一切是为了毁灭还是重生?一头熊从圣地赶来,传达出迷茫的信息,熊皮记载着一切,但愿这一切都被天火吞噬。愿用我渺小的生命延迟这一切的发生,如果是罪孽就用我的血来洗刷。
“佛祖远去了,曾经的菩提被时间枯萎;魔鬼降临了,寂静的世界将充满杀戮。
“感恩的人是愚蠢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一个谎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