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父亲闪烁的眼神更加加重了秦尧心中的疑虑,他的猜想脉络逐渐清晰。女孩一定和父亲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选择逃离家庭或者自我毁灭。
他认为拯救珊珊真正的办法就是找出这件隐晦在他们父女之间的真相,“刮骨疗毒”才能重获新生。
秦尧说道:“温先生,只有解开珊珊心中的症结,才是真的帮助她,我觉得珊珊目前的精神状态非常需要我们联合医生一起进行治疗,所以当务之急还是需要遵循她的意愿,先暂时住到季潇潇那里,换一个环境或许会对她的情况有帮助。”
温克凡不置可否的神情仿佛有千斤重负压在他的心头,他阴沉的脸色点了点头。
夜幕中的暗影穿透窗帘垂射在卧室里的地面上,风吹影动浅层的影色浮动在温珊珊盖着的毛毯上面,仿若跳动的音符缓慢地移向她的脸颊。
她闪动的睫毛倏地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面溢满了惊恐,她不敢移动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仿佛暗夜里的幽灵扬着细碎的声音偎在她的耳边警告着她。
“不准发出声音,我就在你的头皮里面,不想脑浆崩裂,你就乖乖地听话……”
阴森冰冷的嗓音如蚕蛹一般紧紧地将她包裹,她快要窒息了。
季潇潇睡前喝得茶水多了,半夜里起来上厕所,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往姗姗那边看了一眼。她看见温珊珊直挺挺地躺在她的旁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这可把季潇潇的汗毛吓得全都立了起来。
“珊珊 你怎么了?这么晚不睡觉。”季潇潇惊呼道。
温珊珊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慢慢地蜷缩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季潇潇的手臂,满眼乞求道:“别出声,有人在我的旁边,在我的耳边,在我的脑子里。快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我要崩溃了。我睡不着总是睡不着,总是听到那些声音。潇潇我该怎么办?”温珊珊哭着压抑着声音喊道。
季潇潇一看状况不对马上拨通了秦尧的电话。十几分钟后秦尧来到了季潇潇的住处。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桌子的快餐垃圾,不由自主地瞪了一眼季潇潇。
季潇潇吐了吐舌头。
温珊珊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秦尧给他做了催眠应急处理。
这时温珊珊已然进入深层睡眠,秦尧语气和缓,语速放慢问道。
温珊珊深深地躺在松软的沙发里,慢慢地随着秦尧的发问,温珊珊喃喃自语道:“
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爸爸走了 ,妈妈哭了很久。我玩着小熊baby,在沙发床上睡着了。我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揉着眼睛从沙发床上下来 ,慢慢地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我手里抱着小熊baby,走到她的房门前,我听到了里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却不是爸爸的声音。我推开房门看到妈妈和楚叔叔在一起。楚叔叔是我爸爸多年的好朋友 ,他和妈妈躺在床上惊慌失措地看见了门口的我。
晚饭前妈妈破天荒的没有做晚饭,我推开了妈妈的房门,看见妈妈默默地在整理行李。我很害怕,上前抱住妈妈哭喊道:“妈妈你要去哪里?带着珊珊一起走,珊珊想妈妈。”
果然妈妈没有走,为我和爸爸做了可口地的晚饭。晚餐后我害怕妈妈离开家,就把今天妈妈和楚叔叔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爸爸。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学了,妈妈没有为我做早餐,我想妈妈一定生我气了。放学后我就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妈妈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我欢天喜地回到了家,一直跑向妈妈的房间。推开门,我举着栗子开心地喊道:“妈妈,珊珊给你买的栗子,你快吃,好甜好热的。”
我看到了红红的像红墨水一般的东西流淌在地上有很多,很多。我抬头看见妈妈躺在床上,手腕上像流水一样的,流出很多很多的红色的,那是血,是血,是血……”
“啊——”
温珊珊从沙发上直直地坐起来惊声尖叫道,她惊忡着睁大了眼睛。
“放慢呼吸,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秦尧放慢语速,缓缓指引着温珊珊从催眠中醒来,温珊珊原本不聚焦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生机。
温珊珊大口呼吸着,极力平复着自己内心,她的记忆仿佛随着催眠的催化效果渐渐浮出脑海。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季潇潇去客厅接电话:“喂,您是哪位?……”
不一会儿季潇潇脸色苍白地挂断了电话,秦尧看着她的脸色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是…是…是警察的电话,他们要找珊珊,说温克凡今早被一辆卡车撞死了!”
“什么?”秦尧不可置信地说道。
正在这时他们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珊珊。
雨后的警察局被雨水冲刷的房屋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孤寂。温珊珊浑身发抖地站在灯光刺眼的警察局大厅内,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刚才警察说的那些话:“她的父亲出了车祸死了,她是来认尸的”。她仿佛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季潇潇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温珊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易碎的花瓶,在别人眼里是何等的脆弱,何等的渺小。
秦尧把一切交接手续替她办好,温珊珊这才有机会进入停尸房去看父亲。房门打开了,温珊珊感觉一阵彻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季潇潇要陪着她进去,却被她拒绝了。她知道这是一场只有她和父亲之间的告别,其他人是不能参与进来的。
当她看到父亲冰冷的尸体,她再也控制不住那早已奔腾在胸腔里的悲苦和凄凉。她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尽心中所有的痛苦。
这一天温珊珊彻底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人。
锦豪大厦门口季潇潇拖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吃力地向前拉着走。正在和台阶儿做斗争的间隙,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杆儿。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秦尧。
“秦先生,这么巧,又碰见你了。季潇潇心无城府地开心笑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去吧”。秦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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