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说着笑着回道了家中,半个小时过后李庄已是遥遥在望了。
“砰、砰、砰。”礼炮的闷响声远远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鞭炮声。
“看来咱村里好像有谁家办事吧,只是不知道是喜事还是丧事。”李晨道。
农村的传统家中遇红白之事都会大摆筵席,放鞭炮礼花作礼。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叫咱回去喝喜酒呢。”李雪笑道。
二人各自回到家中,却见院门紧闭,红色的大门zhong yāng一张正方形的白纸倒贴在上面,门的
两侧两行“难忘手泽,永忆天伦、继承遗志,克颂先芬”的铭言跃然其上。
二人瞬间蒙了,这一切代表的意思不需要去想也能猜到,家里出事了,只是还不知道是谁。
二人骑上自行车向东边行去,此时已能隐约看到东边来往的人影,那边是爷爷的家。
众多人往返于院内,二人走入正门,却见院内正中灵堂正立,父亲和几位叔伯尽皆跪于堂前。两位姑姑的哭声撕心裂肺,似乎要拉住那已逝去的人。
“烟雨凄寞,万里名花凝血泪、音容寂寞,清溪流水是哀声。”奶奶此时正站于院内,是爷爷。李晨瞬间明了。
“爷爷,爷爷。”李晨跟在一个老人的身旁。
“什么事啊?”老人佝偻着背笑着道。
“没事。”李晨眼巴巴的看着老人道。
“给你两角钱去买东西吃吧。”老人笑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角的票子递给了李晨,还时不时的望向四周,似怕被谁发现。
90年代的生活并不富裕,在李晨的记忆中爷爷是有些怕奶奶的。家中的钱都是由奶奶保管,而爷爷兜里装的一两块买烟的钱都是一些皱巴巴的毛票。
爷爷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但孩子们往往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来到爷爷身边,平时总是嫌爷爷脏,嫌爷爷聋。
爷爷的头发掉光了,是70年代的动乱,爷爷的头上被人用斧头砸了一下。
无数的记忆涌来,曾经那个自己心中并不清晰的身影瞬间变的高大起来。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滚滚泪水落下,是对爷爷的怀念,是对自己的悔恨。
“爷爷。”到头来仅仅剩下了这两个字。
几位叔伯看到了二人,去准备了些吃的东西。
“你爷爷在正屋中,你们如果不害怕可以去看下。”李晨的父亲道。
李晨走到正屋,双手有些颤抖的掀开了那层盖在爷爷身上的布。老人慈祥的面容已不复存在,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容透漏着离去前的痛苦。
“昨天晚上,你爷爷大声的喘息着。”李晨的父亲说着抽噎了起来。
爷爷去了,下午父亲让两人回到了学校。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没有什么能逃脱那最终的定数。
没有太多的想法,哭过之后,留下的仅仅是那无力的怀念。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当人懂得珍惜的时候,一切却已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