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只是为他人做一把小小的椅子。不过,钟木匠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养有一儿一女,这在荒村,很算是可以的了。要知道,在这穷乡僻壤,不知道有多少单身汉,不是找不到女人,原因是这荒村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稍微有个长相的,便老早离开了这荒村,宁愿出去讨饭,也比呆在这荒凉之地强万倍。
钟木匠本人长相不怎么样,可是这讨来的媳妇却颇有相貌,荒村的人们都夸钟木匠好福气,能讨到这么好的女人。不过,钟木匠浑不在意,似乎这一切均是上苍之安排,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钟木匠的女人呆在这荒村,一般是没啥事做的,下雨天没事做,可是这上好的晴天也呆在这屋子,陪着荒村一些游手好闲之人打牌,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无论刮风下雨,纵使是天上落炝弹了,钟木匠仍旧会背着自己的包袱,去人家屋子做工。不过,钟木匠的女人对于人们的议论,也是浑不在意,自己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却只嫁给这钟木匠,纵使是自己同情钟木匠老实,可是午夜梦回之时,还是会长长地喷出一口冷气的。
这天,钟木匠又背着自己的包袱,冒着大雪纷纷,去给人家做床。钟木匠的女人便呆在家中,颇听钟木匠的话,哪也不去,就呆在这屋子烤火,与来自己屋子闲聊的几个女人拉呱。
一天下来,天色将黑时,钟木匠尚且还没有回家,钟木匠的女人便有些害怕,莫非自己的男人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如此夜了,如何还不回来呢?这给钟木匠女人作伴的其他的几个女的,见天色不早了,再这么陪着这钟木匠的女人,使之不感到害怕,这是自己极为不愿意做的事。凭什么自己要给人家作伴呢,又没有人给自己钱,至于这么好心吗?此时见天色已夜,便纷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离去了,一时呆在这破败屋子里的,便只有这钟木匠的女人了。儿子与女儿已然是上床睡去了,一时只有自己一人呆在这火堆边烤着火,听见风呼啦啦过去了,凄厉而令人不安。
“砍脑壳的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钟木匠的女人如此在心里嘀咕着,却又不敢说出来,因为自己之身边,已然是没有什么人了。难道要自己与老树讲话不成?
钟木匠的女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男人回来,便出了这屋子,冒着纷乱的雪花,沿着荒村古道不断地走去,不知这砍脑壳的今天是怎么了,回来得这么晚!钟木匠的女人沿着这荒村外面的小河走去之时,看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有谁说话了。
走了一会儿,钟木匠的女人不太敢走了,因为前面据说有不干净的所在,走夜路不太好,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女人。这弄不好会碰到恶煞之类的,届时可不就要完蛋了?不过,钟木匠的女人坚信自己的男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便不再害怕,一往无前地走着。
此去,还真是颇有危险,得穿过一片荒坟,而在这荒坟之中,传说颇有些怪异之事发生。因此,荒村的人们夜行,一般是不能一个人的,怕万一碰到不该碰到的物事,届时该如何是好呢?况且钟木匠的女人这么一大好女人,独自走夜路的话,危险系数更大,不过,也不知这钟木匠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这天夜里还真独自往这荒坟之中走去了。
夜色是相当浓郁的,天上没有几个星星,而长河东去之势苍凉而寒冷,尤其在这大雪纷纷之时。钟木匠的女人走着走着,不禁要哭了,砍脑壳的,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夜了还不回来,要自己长途跋涉冒着这扑面雪风,独自走在这荒坟之中。
也不知为什么,当钟木匠的女人走到这荒坟之中时,颇有些走不动路了,这两腿似乎有上千斤重,可是就在刚才,自己浑身上下还颇有力气的,此时就没有力气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有什么人看自己漂亮,不舍得自己走,便拉住了自己不成?可是回过头去一看,除了看到一块破败的石头,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钟木匠的女人走不动了之时,也不勉强,此时便就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还是就在这等吧,反正自己的男人回来之时一定会经过这儿的。可是,钟木匠的女人弄错了,自己的男人今天是出去做工了,却不是往这条路走,而是去了小河对岸了。
钟木匠的女人这时独自坐在这石头上,望着这无边的荒坟,抬头瞅了一眼这漫天风雪,一时咳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