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突如其来的轻痛让她一下子就呻吟了出来。
“这样还不想?”齐天平依旧有耐心地重复着该死的动作,**依旧在外面徘徊,贴近却不进入。
纪如意狠狠看着他俊逸非凡的脸,真想一口咬上去,可身体被他撩得毫无力气,酥软无比地瘫在他的胸口。
“不想,鬼才想!”纪如意咬牙反抗着,却不料齐天平突然起身,舌尖轻轻扫过她的神秘地带。
“啊”这样亲密无度的动作他第一次做,但那种欲仙的感觉却让纪如意的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上身情不自禁地弓起来,所有的欲望和满足都化成那声低沉娇艳的嘤咛。
上一波的战栗还没完,齐天平却又扣住她的双手重重一顶,全身没入,再无一丝空隙。
纪如意十指收拢,将齐天平的手握在掌心一句“天平”还没喊完,后面的气息全被他来势汹涌的抽离所掩盖。
他根本早就已经憋不住,是耗着所有的意念和毅力在与她**,他想听她一句“我也想你”可是怎么这么难?女人,你够沉得住!
想着就越加委屈,尔后又将这些委屈全部转成激流的索取,恨不能将身下的女人揉进身体里。
纪如意坐了数小时飞机,现在被他如此折腾,早就受不住了,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双腿软软地挂在他的腰上,一遍遍承受他的律动。
风情的床幔随着他抽动的浮动而左右摇摆。
“轻点天平嗯”听到她求饶,身上的人才解气,继而频率慢下来,搂着她的腰身轻轻摇曳,彼此的喘气声却越发清晰起来
“如意,我很想你,从身体到心”
纪如意将头挂上他的肩膀,莞尔一笑才开口。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我也,很想你”声音还带着情欲的迷离。
“很想你”三个字简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齐天平立马满血重来,频率一浪盖过一浪,而双手再次扣住她的五指,紧紧握在一起
欢愉过后,彼此还留着对方的气息,齐天平依旧腻在她怀里不愿意松手。
“能够抱着你睡真好,纪如意,我有时候想,你没出现之前的几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咦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这话你估计跟n多女人讲过了吧。”
“你看你,总是不信我。”
“你这话能信吗?谁信谁傻子”
之后自然又是一阵缠绵,齐天平搂着她坐在窗边,深夜11点,乌鲁木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楼下的车水马龙都汇成了一条条金色的光带。
纪如意被他紧紧裹着,心里祥和得一塌糊涂。
“乌鲁木齐的日光特别长,跟南浔有2个小时的时差,只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城市,每次来都形色匆匆,办完事就买张机票飞敦煌。”
“敦煌?去看莫高窟?”
“那些洞窟有什么好看的,敦煌莫高窟有几百个洞窟,真正让游客进去的不到十个。修葺过的洞窟,个个整得跟公共厕所似的,还有那些导游小姑娘,腰里别了大把钥匙,晃晃荡荡地跟游客讲解公共厕所的基本装修,还有那佛像,不男不女,衣衫暴露,身材又不好了无生趣啊!”纪如意扑哧一声笑出来,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沉淀,到他那儿就成了“公共厕所”!
“那你不去看洞窟和佛像,去敦煌干什么?”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喜欢呗,那里有漫天的沙漠,找个酒馆烫壶酒,看着黄沙满天飞,会觉得再多繁复的事都全没了,只有天和地,还有自己,有机会带你去。”
那是纪如意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如此惆怅的齐天平,眼睛望着窗外,眉间略皱,连声音都变得捉摸不透。
她抬头看着他下巴细短的胡渣,感觉此情此景,太他妈矫情了。
齐天平意识到自己思维飘太远了,低头就看到纪如意眯着眼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于是一把揉乱她的头发,哈哈笑着:“当然,我喜欢敦煌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个我常去的酒馆,老板娘长得挺美。”
“我靠,齐天平你大爷的!”
在乌鲁木齐逗留了3天,白天齐天平忙着工作,晚上才有时间带她出去疯,从国际大巴扎到五一夜市,所有新疆特色的地方都带她玩了一遍吃了一遍。
最后很不中用地,纪如意开始拉肚子,但那烤羊肉太美味,酸奶太诱人,她一边吃止泻药一边大块朵食,齐天平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最后一晚,纪如意闷在房间理她的战利品,一堆颜色各异的围巾头巾丝巾,一堆材质不同的挂饰耳饰手工艺品,一堆风格显著的裙子披肩衣服,当然,每样都是双份,她一份,柚子一份。
齐天平围着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床上已经堆了好几堆,他皱着眉问:“怎么就几天,你买了这么多?女人的消费能力真是推动世界发展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多吗?要是再给我逛一天,我还想倒腾点狼皮羊皮和手工地毯回去呢”
齐天平白了她一眼,套了衣服开了门出去,不久之后领着一个新的拉杆箱扔床上。
“把那堆破铜烂铁的扔这个箱子里吧”
纪如意感激地跑过去在他脸上哚了一口,美滋滋地走回床边收行李。
齐天平看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影,疲惫感全无,总结出一句:纪如意,旅游出差必备佳品。
回了南浔,车子刚开出机场,就见一块硕大的宣传广告牌竖在机场高速的出口。
“海棠无香-霍希跨年演唱会最后一站-南浔站”旁边是霍希的巨幅照片。
纪如意的心脏吱呀一声收紧,齐天平从车窗探出头看了一眼,问:“需不需要给你留张票?”
纪如意转身看着他笑意明显的脸,瞧不出此刻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需要。”
“你别多想,如果你想去,我没有意见。”
“真的不需要。”
“真的不想去?嗯?”他再次询问,纪如意看着他,没有话,最后齐天平嘴角弯了一个弧度,笑了笑,望着窗外,合上膝盖上的电脑,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手掌。
过年都得大扫除,这是纪如意老家的风俗,所以她凑着空,一个人在家收拾起屋子。
其实齐天平这儿一直有阿姨打扫,所以纪如意也就随意收捡一下。
她想着,客厅架子上最上层是死角,估计那阿姨会偷懒忽略,所以搬了张椅子爬上去想擦一遍,就那样,看到那尊珊瑚和那枚戒指。
拿在手里端详,觉得这戒指异常眼熟,肯定在哪儿见过,仔细一看,内侧刻了一个小小的字母q。
脑子一热,顿时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去秀水街纹身店补色,碰到一姑娘掉了枚戒指,跟这枚一模一样,内侧也刻了一个字母s。q代表齐天平,而那姑娘...就是苏小意...
纪如意心一缩,手一松,戒指就叮铃一声滚进了柜子底下。
齐天平回来的时候,见她正撅着屁股拿着扫帚跪地上在柜子底下够东西。
“你那是在干嘛呢?”
纪如意听到齐天平的声音就更慌了,支支吾吾地:“没什么,东西掉里边去了。”
齐天平看到她脚边放着的珊瑚,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劈头盖脸地就:“谁让你碰我东西的?嗯?”
他最后一个“嗯”字拉得很长,纪如意被他这么一吼,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齐天平叹了口气,抽了她手里的扫帚,自己跪在地上开始捞起来。
纪如意看着他精致的衬衣和西裤因为跪着的缘故而紧紧地绷着发皱,心里也一阵阵地发紧,揪心的疼。
痛彻心扉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她仰着头,撩了一下刘海,转身就进了洗手间。
等她收拾好情绪从洗手间走出来,齐天平正小心翼翼地将戒指重新挂在了珊瑚上放回架子。
“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东西。”
“应该的,以后不碰就是了。”她痴痴地笑了一下,缩了缩肩膀,将他手里的扫帚接过来往储物间走,一转身,弯着的眼眉就皱了到了一起,心中钝重的疼,脑里全是齐天平刚才怒目的神情和冷淡的口气。
她很少见他发火,今天却因为动了一下他的戒指,他就怒成这样。
也对,那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的戒指啊,一人一枚,情比金坚,她怎么就手贱去碰了,碰了就碰了吧,居然还掉了。
纪如意将自己关在储物间里面掉泪,齐天平解了领带走过去敲门,纪如意吸了下鼻子开了门走出来。
笑着问:“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公司定的披萨。”
“哦,我本来给你留了饭呢。”她撩了下刘海,躲闪着绕过他往厨房里去。
这个小插曲,齐天平一夜过来第二天就忘了个精光,纪如意却一直记到了心里。
苏小意是她心里的疙瘩,她穿白裙,黑发飘飘,话永远面带微笑,而自己呢,白裙子的年代早就过去,头发染了紫色,虽然飘不出来,但以前好歹也是长发,现在被自己剪了,不长不短地挂着。
至于讲话,她更不是苏小意的对手了,脏字乱蹦,连带表情,哪儿像个姑娘。
而最重要的一点,苏小意把最宝贵最纯净的第一次给了齐天平,而自己呢,纪如意想着,就不敢想下去了。
霍希演唱会当天的上午,有人给纪如意送了一张门票,是齐总让给送来的,她收了下来,回头给齐天平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意思,但一直占线,想着他估计太忙,所以也就没再打扰。
纪如意在家捏着票呆坐了一下午,再三纠结要不要去,最后心一横,换了衣服出去打车直奔体育馆。
十多年感情,不管怎样,都应该来个了断。
离着体育馆还差几里路就开始堵车了,司机一路抱怨过来,几里路开了半个小时才总算到目的地。
体育馆门口随处都是人,有卖荧光灯鲜花海报的小贩,有倒卖票的黄牛,观众基本都已经入场,纪如意捏着票在门口转了一圈,寻了vip通道走进去。
演唱会已经开场,纪如意一走进馆内就只感觉热潮迎面扑来,黑压压的歌迷举着荧光棒随着音律一起哼着那首海棠无香,而纪如意仿佛一瞬间跌入飘满星星的大海。
那些回不去的记忆和到不了的将来
我一直在
从不曾离开
海棠若有爱
花开不败
香气藏起来
纪如意踩着霍希深情的歌声和歌迷的欢呼声,一步步朝舞台方向走去。
票上显示的座位是vip座,第一排,纪如意想,齐天平真是用心了。
面前的大屏幕上是霍希紧闭着双眼的脸,回头,身后是满场翻滚尖叫的歌迷。
她想起很多年前,霍希搞了两张演唱会的票,还是二线歌手,100元一张,座位在最后面的站台上,隔着老远冲台上的歌手欢呼呐喊,其实连个人脸都瞧不见。
纪如意记得霍希当时,早晚有一天,他要在这里办自己的个人演唱会,然后给她留一张vip专座的票,整个第一排,就坐她纪如意一个人。
想到这儿,纪如意不自觉地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好正对舞台,身旁空无一人。
她苦笑了一下,想着他总算达成心愿,出人头地,而自己也坐上了这张位置,但物是人已非,各自都走了岔路。
一曲唱完,音乐突然静下来,全场安静。
霍希走到舞台中央,微微吸了一口气,开口:“感谢到场的各位,接下来,我想唱首歌,送给台下的某个人,感谢她一路陪我走到现在,也感谢她为我做的一切。她曾经,愿意用她的一切许我一个光辉前程,我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这样做了。但是这一刻,我站在这里,看着台下这么多热爱我的歌迷,突然感到孤独和害怕,因为她不在了,留下我独自拥有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讲到这里,霍希将麦克风落下来握在手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数秒之后再次抬头开口,声音里却加了一丝闷瑟的鼻音:“她曾经问过我,在我心中什么最重要,我现在回答她,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名不是利,而是这么多年一起经历的岁月,因为是这些岁月造就了我,鞭策了我,但也是因为这些岁月,让我失去了她。”
台下一阵唏嘘,纪如意心疼得无法呼吸。
霍希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寻到她的脸,扑捉到她脸上慌张心碎的表情,笑了笑,抱着麦克风垂着头猛吸一口气,最终转身给身后的乐队使了个眼色,浓烈的背景音乐便响了起来,霍希低着头,静静地唱出声音:
“当所有的人 离开我的时候
你劝我要耐心等候
并且陪我渡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
如此地宽容
当所有的人 靠紧我的时候
你要我 安静从容
似乎知道我有一颗永不安静的心
容易蠢动
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
我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
我终于让人群被我深深的打动
我却忘了告诉你
你一直在我心中
啊我终于失去了你
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歌声继续,纪如意的眼眶却开始潮湿。
她想起很多年前只身跑来南浔投奔霍希的场景,当时乐队已经解散,他抱着吉他在一个小酒吧里驻唱。纪如意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看他唱完整场,奔过去搂住他咯咯笑着:“兄弟,唱得不错啊,留个联系方式呗,改天我签你?”
“成啊,签多久?”
“签一辈子,终身不悔。”
白首不相离,转眼各奔东西。
纪如意抬起手,用指间轻轻抵着额头,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霍希的歌声依旧在继续,台下听到有歌迷哭了出来,纪如意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往门外走,一步步,背过身往相反方向,把他的歌声全部抛在了身后。
音乐哑然而止,全场安静,霍希略带嘶哑的声音最后唱起:
“当四周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汹涌
我见到你眼中
有伤心的泪光闪动
纪如意背对着舞台,安全门外有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射进来,她的眼角弯出褶皱,笑着不回头。
身后是炽烈的掌声,风起云涌。
霍希握着麦,看着她挤在狭隘的过道里,一步步往门外走,紫色的短发和米色的大衣,追光灯偶尔扑过去,整个轮廓都镀着金色的光。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成功要用失去她作为代价。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问自己,如果三年前知道她跟赵启山的事他会怎样?是选择退出娱乐圈带她离开,还是选择继续唱歌,最后跟赵梓欣结婚?这个问题反复问了很多遍,还是给不了答案。
这一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和满场像浪花一样的荧光棒,他才终于承认,纪如意和名利,若只能选一样,他还是会选后者。
世界就在眼前,失去一人或许会遗憾,但总比困顿灭亡要强。
他贫瘠至此,愿用一个女人换一个世界,当然就更加赔不起。
夜风凉薄,纪如意裹着大衣走出去,有小贩跑上来兜售。
“小姐,要不要买张霍希的海报,这上面有他亲笔签名哦。”
她看了一眼,想起这个签名还是他成名之前在家练了许久的,当时他有备无患,机会永远会眷顾有准备的人,虽然现在不红,但以后红了再练就晚了。
“小姐?要不要来张,我便宜处理给你。”
“不用了,我有一整本呢,改天便宜处理给你?”
小贩见鬼地瞧了她一眼,嘀咕着神经病,麻溜地飘走了。
走马路上打车,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纪小姐,齐总在那边等您?”
纪如意抬头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齐天平靠在车身上,朝纪如意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掐了手里的烟头开了门钻进了车里。
她走过去,正要打招呼,齐天平低沉地了句:“上车。”
然后对车外的中年男人:“车给我,你打车回去吧。”
纪如意开了车门,才见到坐在后排的苏小意,也是沉着一张脸,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摆哪门子的局?
“你怎么来了?”纪如意在副驾驶座上坐定后。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齐天平语气冰得很。
纪如意想票是你派人送给我的,现在又发什么脾气,于是也懒得理睬,交叠着膀子不话了。
苏小意倒坐后面插嘴了:“天平,你别生气,纪姐毕竟跟霍希好了这么多年,其实来看场他的演唱会也没什么。”
苏小意一脸劝慰的架势,却将齐天平的火撩得更旺。
“不是,齐天平,这票不是你叫人送来的吗?”
“我叫人给你送票?那改天我叫人给你送张床,你是不是也脱了衣服躺上去?”
纪如意被他蒙了,愣了半天恍然大悟:“齐天平,你给我送票,就为了试探我?”
“没有,天平没那意思,纪姐你也少两句吧,他正气头上呢!”
“齐天平,你回答我,是不是?”纪如意不理会苏小意, 继续逼问。
齐天平更火了,扯着嗓门吼:“要不是小意打电话给我,我真不信你会来,我站这门口等了你一小时,心里祈祷着你别出来别出来,却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我记得我跟你过很多遍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
“你什么极限?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是,你一次次的背着我见他,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嗯?”
他每次吐这个“嗯”字的时候,眼眉都特别好看,语调也格外温柔,却像一个英俊的王子,温柔地摸了一下你的额头,然后扣下扳机,朝你胸口开了一枪。
时间仿佛静止,车厢里安静得窒息,数秒之后,纪如意才吼了出来。
“齐天平,我操你大爷的!如果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凭什么还来试探我?你这叫自掘坟墓,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纪如意开了车门,撒丫子的跑了出去。
“天平,你还不去追?”
齐天平看着纪如意冲上马路,拦了一辆车离开,于是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最后:“不用了。”
“真对不起,不知道你们会吵,早知道这样,我真的不该给你打电话她来看演唱会了。”
“跟你没有关系。有些事情始终需要面对,我们之间存在太多问题。”
“但是她怎么会觉得票是你送的故意试探她呢?你怎么会做这种事,她根本就不了解你。”
齐天平抬了头,发动车子:“行了,不了,送你回家吧。”
苏小意满意地靠在椅背上,得逞狡黠的目光溢出眼角。
纪如意在大街上游晃到半夜,冷得不行,最后只能打车回去。
在门口站了半天,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齐天平刚好冲了杯咖啡从厨房走出来,抬头瞟了她一眼,闷着头往楼上走。
纪如意吸了吸鼻子,拿了浴袍走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见楼上书房的灯还亮着,她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去敲门。
“这么晚还工作?”其实她想的是,我半夜没回来,难道你就不担心不知道去找找?
齐天平头都没抬,只嘴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纪如意握了握拳头,走过去用略微讨好的口气:“我们谈谈吧。”
“我很忙。”
“只需要耽误你几分钟。”
齐天平将手中的资料一扔,摘下平时在家里戴的黑框眼镜,靠在皮椅上揉着太阳穴:“那你吧,挑简单的,我真的没时间。”
纪如意见他如此敷衍牵强,顿时没了交谈的兴致,木然的:“那算了,你先忙吧。”
“纪如意,你到底想怎样?一会儿谈一会儿又不谈了,你以为谁都得依着你?”
“我没这么想,也不敢这么想,只是你这样子根本就没法谈。”
“行,不谈拉倒,你出去吧,爱上哪儿上哪儿!”齐天平戴了眼镜继续埋头工作,根本没顾忌到自己最后一句话有多伤人。
纪如意看着他坚挺的鼻尖和冷峻的脸庞,眼睛又泛酸了,双手捏着浴袍的带子,低着头退了出去。
第二天醒来,纪如意发现身边的床单平整光滑,也就是,齐天平没有回床上睡。
她披了睡衣走出去,阿姨已经做好早饭,齐天平却早就已经不在家。
下午,纪如意依旧一个人在街上乱晃,时近除夕,到处都是采购办置年货的人群,她独自一人两手空空的乱飘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回头,居然是赵梓欣。
“好巧啊,居然在这儿碰到。”纪如意尴尬地打招呼。“我刻意来找你的,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啊?”纪如意凌乱了,看着她削尖的高跟鞋跟,愣了一下,还是上了她的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纪如意问,不时用余光偷窥一下她的脸色。
丫她这是想干嘛?该不会因恨生仇想杀人灭口?
“你挑地儿吧。”
“啊”纪如意又一惊,杀我还得我挑作案现场?
“那就前面十字路口的那家咖啡厅吧。门口好停车”纪如意想着,趁还有发言权,赶紧自己先选地,找个人多的地方,她也不能乱来。
“行。”
两人坐定,纪如意捧着手里的奶茶,看着对面赵梓欣搅拌着咖啡的芊芊十指,不敢话。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每次在赵梓欣面前就显得英雄气短起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两人正面交锋也就两次,一次就是泼果汁那次,还有一次就是一明山别墅里,每次纪如意都被打得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
“纪小姐,好久不见。”对面坐了半天的赵梓欣终于开了口,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口气。
“是啊,好久不见。”纪如意完就想笑场,曾经的三儿跟正室见面,搞得跟情人叙旧一样。
“昨天我见到你了,在霍希的演唱会现场。”
“啊”喝进嘴的奶茶迅速咽进去“你昨天也去看他的演唱会了?”
“嗯,坐在最后面,听他唱完那首终于失去了你之后才走。”赵梓欣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不再话,看着窗外的行人,过了很久才又开口:“纪如意,想知道我是怎么跟霍希认识的吗?”
“三年前,在嘉盛内部举办的一个小酒会上,那时候他刚被嘉盛签下,名不见经传的,但是他真的很努力。那天我喝多了,爬上酒店的顶楼平台想要吹吹风,刚好看到他也在,坐在楼顶的边缘唱歌,声音有点嘶哑,感觉像是吹在风中的沙粒。我你待这儿唱有什么用,得去万人体育馆唱吧,他笑着,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千万人之中开个人演唱会,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霍希想要什么,我抓住了他的弱点,一步步逼他就范,一点点把他推到塔尖,再一松手,把他从塔尖推了下去。”
“可以,我成就了他,同时也毁了他。”
纪如意有点听不下去,木木地喝完那杯奶茶,口里胃里全是扰人的甜腥味儿。
“你找我,到底想跟我什么?”纪如意问坐在对面的赵梓欣。
“想跟你我跟霍希的事,我想他之前肯定没跟你提过。”
纪如意见她这样,也不再多问,继续听着。
“前段时间报纸上登了你和齐天平的事,那段时间霍希跟丢了魂一样,有天我回家,看到他坐在客厅看着杂志上你跟齐天平的照片发呆,那时候我多么恨你。我以前过你不知道霍希需要什么,但是现在我收回这些话。你对于霍希的爱,比我要勇敢多了。”
“你千万别这么。”她对爱多勇敢,这种话纪如意听多了也听烦了,以前柚子老是,齐天平也过,现在连赵梓欣也,纪如意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爱哪里勇敢了,若勇敢,现在便不会呆在齐天平身边。
赵梓欣眼神又飘向了窗外,押了口咖啡,继续:“以前我一直以为霍希功利,而功利的人很容易就能攻下来,给他一点利益就会跟着你转,所以我自以为是的跟他结婚,没想到最后是这种局面”她的眼眶有点红,气氛突然变得很忧伤,纪如意扒拉了一下刘海,有点撑不下去。
“那个其实你不需要跟我这些。”
“我跟霍希,快要离婚了。”
心里撕拉一声,纪如意觉得心慌起来。以前她多么希望听到他们离婚的消息,现在亲耳听到,心头涌起的却是悲戚和酸楚。
“为什么要离婚?为了我?我不会再跟霍希有任何瓜葛了。”
“不全是为了你。霍希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赵梓欣三个字所给他带来的帮助。以前我经常为这一点而沾沾自喜,现在一想到,就觉得心里疼得不行。况且,现在他的东家是齐悦,他也不再需要我了。”
“不会的,若不是你,他不会有今天。”
“但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有今天。”
纪如意一直记得赵梓欣所的这句话,以及她当时这句话时候的表情,落寞,孤独,完全没了平时的清冽跋扈。
“昨天第一排的那个位置,他是刻意为你留的吧?”
“我不清楚,票是齐天平给我的。”
“怎么会?齐天平没道理让你去看霍希的演唱会吧,之前你跟他的事都登出来了。虽然我跟齐天平不算什么密友,但是认识他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一点他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没正经,其实心里强势得很。属于他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出来给别人,即使沾点手都不行。”
赵梓欣看着她一脸讶异的表情,继续:“况且,我打听到,vip第一排的位置全部是被霍希一个人买下来的,我当时坐在最后,听他为你唱那首歌,当着你的面出那些话,心里妒忌得不行”
赵梓欣之后还了什么,纪如意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自己误会了齐天平,她要回去跟他解释。于是急忙的抓了手袋站起来,最后确认:“你真的打听到,第一排的票全部是被霍希一个人买下来的吗?”
“是,有问题?”
“没有,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
完便蹬蹬地跑马路上拦车去了,直奔齐天平的公司。
不出意外地,纪如意又被楼下的保安拦在门口了。
尼玛,以前找霍希被保安拦,现在找齐天平也遭保安拦。丫她活该就长一副非精英人士的脸。
“我找你们齐总有急事,真的,你就帮我通报一声吧。”
“小姐对不起,没有预约我们不能给楼上打电话!”
纪如意插着腰,盯着保安严肃较真的脸吐了口气,掏出手机给齐天平打电话,可嘟了半天还是无人应答,于是跺了跺脚,灰溜溜地闪到一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去了。
一小时后,下班时间,各层员工像出闸的鱼一般从各个电梯里涌出来,纪如意跑过去站在大厅中央等齐天平,很悲催的是,她不仅等到了齐天平,还等到了苏小意,两人有有笑地从专用电梯走出来,苏小意的手挂在齐天平的膀子上。
偌大的写字楼大厅,灯光明亮,周围人群嘈杂,他们混在一群人中间,齐天平一身亚麻色西装,苏小意穿着鹅黄色的裙子,站在一起,比那璧人还璧。
纪如意拽了拽手里包包的带子,正要转身逃就听到苏小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纪姐,你怎么来了?”
她一惊,脚上生铅般地杵在那里不敢动。
“纪姐,纪姐?”
纪如意猛吸一口气,一回头,就看到齐天平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神冷冽地对着自己。
“纪姐,你来找天平的?”
“不,不是我路过而已”她慌不择言,伎俩拙劣,苏小意看着她尴尬的脸,手很自觉地从齐天平膀子里抽出来,却没想到齐天平很不要脸的又勾了上去,最后索性大手一翻,将苏小意的手握在了手里。
纪如意的鼻孔扑哧扑哧地冒着气,拽着手袋的手都泛了红,侧身看到保安大叔正对着自己看好戏。
“路过啊,那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苏小意此刻的笑容甜得发腻,手死死地抓住齐天平,摇着他的肩膀:“天平,纪姐难得来一次,一起吧。”
“不去了,我还有事,我我不舒服要回去了。”
“你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走了,你们吃得开心。”
脚底的大理石滑得很,她转身朝着门口奔去,刚跑几步,就崴了脚,身体歪了一下,她强撑稳住,一瘸一拐地跑出去。
那场景,何其惨烈!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