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月底,芙蓉记的甜品按时送到,却是苏小意签收。
她有些茫然的打开瓷盅,给齐天平打电话:“天平,你叫了芙蓉记的红豆羹?”
当时齐天平正在开会,听到芙蓉记三个字,心中一窒,但嘴上回答得很自然:“是的”
“你这算给我的惊喜吗?”
“算是吧。”语气有些生硬,但苏小意刻意忽略。
会议完后,齐天平走回办公室,第一时间就是给芙蓉记的经理电话:“以后甜品,不需要再送了。”
人都不在了,送给谁喝?
挂了电话,他无力倒在椅背上。
齐天平觉得最近的感觉很奇怪,以前他想如果纪如意哪天离开了,他应该会很难过,甚至可能比当年苏小意消失还要难过,可是现在想想,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
看着她搬走所有东西,看着她从自己生活中消失,这个过程,让他的伤痛渐渐麻木。
可能是因为三年前伤过一次,所以在面对背叛的时候,他有了免疫力。
齐天平用手指扶着额头,不禁嘲讽:爱情算什么?爱情算个p!
纪如意只身去了敦煌,那个曾经齐天平许诺会带她去,却没有去的地方。
当然,她付了昂贵的机票钱飞敦煌,莫高窟是肯定要去的,只是一遍转下来,果然如齐天平曾经过的一样,个个像标准间的公共厕所。
导游腰里也确实挂了很多钥匙,叮叮当当走在前面介绍那些洞窟的钥匙。
所有一切,真的如他曾经描述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一个人来的。
晚上她去找齐天平口中的那家小酒馆,寻着柜台里那些老板娘的脸,发现美艳的在大多数。
而真正让她确定那家就是齐天平常去的,是因为酒馆墙上挂了他和老板娘的照片。
那张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拍的了,虽然他留着些许胡子,穿着黑色的t,但脸上的笑容却有着她未曾熟悉的轻松和纯然。
他现在也是常常笑着的,可是看过这张照片,她才知道,他现在的笑,牵强的成份太多。
“能不能把这张照片送给我?”纪如意厚着脸问老板娘。
老板娘朝她看了一眼,笑着将照片摘下来递给她:“拿去吧,一个客人的照片,别告诉他我送你的就行!不过这张被你带走,墙上就空了一块了,要不拍张你的贴上去吧。”
纪如意想想,便同意了。
老板娘用拍立得为她拍了张照片,吐出来,照片上的自己却没有笑,她记得她刚才明明是扯着嘴笑的啊。
“要不重新拍一张吧,这张都没笑。”
“干嘛拍照就一定得笑着的?就这张吧,挺好。”老板娘擅自做主,将照片贴到来原来的地方。
那日纪如意在酒馆里喝得有些高了,巴巴捏着齐天平的照片,看了很久。
待客人都渐渐散去,老板娘坐到纪如意对面的位置搭讪:“披肩很好看。”
“是么?我买了一箱子呢,他还是‘破铜烂铁’!”
“你所的他,是照片上这男人?”
“你怎么知道?”
“你一来就要了他的照片,而且看了一晚上了,那么明显,谁猜不到?”
“真的这么明显?”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原来连一个陌生人都看得出!
纪如意无力地趴在桌上,那张照片就竖在手里,仿佛他正微笑看着自己。
真是作啊!纪如意揉揉眼睛,苦涩想着,花这么贵的机票跑来这里,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以前来这里,一般做什么?”
“聊天,泡小姑娘,不过很少喝酒!”
纪如意冷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继而将照片拍在桌上,又闷头喝了一杯。
老伴娘有些看不过,劝:“我跟他聊过几次,觉得他水挺深,不过我看你这姑娘,道行是不是浅了点?跟他,不合适!”
“我知道!”纪如意眼睛盯着照片,苦涩回应。
她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知为何就到了这步田地,感情这东西,真是无法控制。
从小酒馆出来,纪如意掏出手机,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却没有勇气,最后拨了柚子的号码,异乡黑夜,她独自抱着手机,在电话里哭了很久。
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独自去一个曾经心爱的人口中所的地方,独自去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心痛清晰,自己都无能为力。
像一个慢镜头,一点点将回忆和感情扼杀。
苏小意在圈里的名声越来越高,而背后,齐天平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齐悦环球ceo齐总的正牌女友,光这个头衔,苏小意就能占尽好处。
柚子见她却诸不顺眼,常常因为一件小事跟苏小意吵,搞得卓然两边为难。
为了一场秀,苏小意坚持秀场排在室外,室外空间大,柚子坚持秀场排在室内,因为南浔很快就会进入雨季。
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刚巧齐天平来接苏小意,苏美女便趁机撒娇,拉着齐天平评理!柚子最见不了苏小意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连齐天平也一起恨了进去!
“狗男女,要恶心回家恶心去,别在老娘面前晃!”
齐天平却突然玩性大起,不恼反笑:“怎么?你跟卓然在公司就不腻歪?”
“卓然跟你不一样,卓然没你这么虚伪!”
“我虚伪?你哪只眼看出我虚伪?”
“你哪儿哪儿都虚伪!”
卓然救场,先扯过柚子:“行了,梁柚,别耍孩子脾气!”
“我没有耍孩子脾气,我就是见不了他们这样,我为如意那傻丫头不值,你知不知道,那傻丫头前段时间一个人跑去敦煌,夜里给我打电话,哭了半宿,他呢?他好好的站这儿,人模狗样的!”
越越火,最后叫起来,搞得卓然和苏小意都很尴尬。
齐天平却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她纪如意去了敦煌,情急之下追问:“柚子,她真的去敦煌?”
“还骗你?你她好好的跑敦煌去做什么?作死啊!”又骂了一通,苏小意的脸上已经非常难看。
齐天平的心却又开始一层层堵起来
连下了几场雨,昭示着南浔进入雨季
纪如意开始找工作。
毕业后就跟霍希到处推他的唱片,之后跟齐天平厮混在一起,寒窗苦读十余年,浑浑噩噩到这把年纪,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处处碰壁。
最后只能屈就,在一家餐厅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先顶着。
她急迫需要工作,倒不是因为有多缺钱,而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脑子太空,就会乱想。
自从苏小意搬过来之后,齐天平便一直住在书房,把卧室让给苏小意睡。
一开始她并不介意,觉得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早晚会睡卧室去。可是没想到,这一熬他居然熬了一个月。
再大的矜持,苏小意也有些耐不住了,所以刻意挑了周末,洗好澡,换了睡衣,蹭进齐天平书房里。
他正在工作,见苏小意进来,放下文件。
“有事?”
“没有,来看看你”着已经走到他身后,玉臂圈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齐天平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她的意图。两人公开同居消息,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回避。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刺刺的。
“还要工作多久?”
“差不多了,怎么,你睡不着?”
“是,有点”
她羞涩一笑,齐天平配合,温柔将她拉过来搂到膝头。
俯身亲吻,黑色的丝质睡衣顺势就滑落了肩头,露出白皙莹润的胸口。
如此佳人美景,他却皱眉,骤然想到纪如意,她永远是卡通睡衣,从hello kitty到snoopy,什么时候穿过这种风情的睡衣。
“天平,怎么了?”怀里的人意识到他的失神,微微抬头问。
“没什么”情绪回笼,唇再次贴上去,比之刚才的温柔试探,此时却霸道辗转,惹得苏小意一阵娇喘
皮椅空间太小,他便起身将她抱到沙发上,脱了自己的睡衣覆上去,肌肤相贴,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天平天平”身下的人,急呼嘤咛,脚很自觉地盘上他的腰。
齐天平握紧拳头,一路吻过,到她发间,才发现她用了香水,气味很淡,但就算再淡,也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你用了香水?”
“是有问题吗?”
“没有”嘴上没有,心里却卡着刺。他要的,不是她,身体贪恋的,也不是这种气味。
可是再不济,到这份上,他也不能再退下来,所以卯着劲**,身下人已经润濡一片,等着他进入,可是不行,齐天平发生自己旧病复发,怎样下身都没有反应。
“天平,嗯”苏小意一改平时矜持,咬着他的耳垂弓身贴上去,面颊上,是晕红的欲望。
shit!
齐天平翻身下了沙发,拿了地上的睡衣就撞门出去
苏小意身体一凉,整个人痴痴躺在沙发上,头顶的灯光渐渐晕开,而她,完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直接开到e酒吧。
“qi,真是你啊,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来人是eric,坐到齐天平身边。
齐天平狠抽一口烟,倒了杯酒递给他:“陪我喝一点。”
“你不是不喝酒吗?心情不好?”
“喝不喝,废话这么多!”
“你们中国人的,借酒消愁愁更愁!”eric装模作样,齐天平狠剐他一眼。
“不知道谁教你这些,我有我借酒消愁吗?”
eric气结:“死不承认!baby怎么会喜欢你?”
“别baby baby的乱叫,以后不许叫!”
“干嘛不许叫!你都跟她分了,我不光要叫,我还打算追她!”
“你敢!”
“要不我试试?追到了你能把我吃了!”eric一脸欠揍,齐天平无力反驳,抓了吧台上的外套掉头就走。
“去哪儿?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eric追着喊!
“不喝了!回家!”
“就是,滚回去陪你的miss su吧!”
齐天平顿了顿,快步走出酒吧。
喝了酒照理是不能开车的,可是齐天平还是直奔停车场,将车子开上马路,车速一直拉到120。
纪如意第一天上班就是夜班,走出餐厅,月空高照,想到对面的公车站台等公车,却刚好有辆车直直冲过来,止步,转身,明晃刺眼的车灯照在她惊恐的脸上。
“吱呀”
齐天平立即踩下刹车,顿时呆在那里。
因为车灯太亮,又惊魂未定,所以纪如意看不到车里的人,顿了几秒回神,骂咧着:“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啊!”便转身准备走。
齐天平坐在车里,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生气的时候还是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鼓起。
唯一变的是,她把头发拉直了,染回了黑色,玉色皮肤,黑色垂发,站在车灯拢成的光雾里,像个精灵。
齐天平分明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想要追出去,却脚下无力,只能看着她穿过马路,上了公车。
而他兀自握着方向盘,跟在公车后面,一直跟到公车停在她小区门口,她下了车,拐进门口的超市,买了一盒方便面和几瓶啤酒出来。
一次性的塑料袋拎在手里,随着她被风吹起的裙摆左右摇晃,摇着摇着,她便拐进小区,再也看不见
齐天平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发白。
短短半小时,他躲在暗处,像贼一样窥探她的生活,发现她一切如旧,如旧生活,如旧吃喝,而自己,怎么就只有自己,被她搞得一团乱。
拳头垂在方向盘上,尖锐的汽笛声响起,他无力倒在椅背上。
夜色浓重,他抽完半包烟,才开车驶离
路上给苏小意打了一个电话:“有份合同等着处理,我今天住在公司里”
苏小意看着手机屏幕渐暗,觉得这个房间,那张床,大得出奇
一连几天,齐天平晚上加完班,都会开车等在纪如意小区门口。
只是他运气没那么好,连等了几天,没有再见到她一次。
但他心情不错,费这么多时间空耗在门口,其实他也不是为了见她,只是总觉得,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感觉一丝松懈的惬意。
夜里开始下雨,齐天平照例等在门口,却见一辆红色跑车开过去,他认识,那是霍希的车子,于是发动车子跟过去。
雨势很大,他停在后面,看着霍希撑着伞为纪如意开车门,然后两人相偎下车,走到楼道口。
恋恋道别,离开那一刻,霍希还不忘在她额头亲吻。
不光如此,她还撑着伞,站在雨里,目送霍希的车子离开,那架势,俨然如胶似漆的恋人。
纪如意,你到底是从未爱过我,还是爱过,现在又回到他身边?
这个愚蠢俗气的问题,齐天平自己问自己,一问,自己都觉得心酸无比。
眼看纪如意就要进楼道,鬼使神差的,齐天平就开门追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力度太大,她手中的伞滑落,连着身体也斜在他胸口,
久违的气息和温度,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松手!
“放开我!”纪如意双眼惊恐,费力挣脱,却被眼前的男人扼得更紧。
“放开我!齐天平你他妈有毛病啊!”颓然松手,她一时没站稳,身体往后倒了几步,差点摔倒。
齐天平眼里流露出歉意和关心,但自己压制住不表露,见她最后站稳,松了口气。
四目交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两人都已经被大雨淋湿。
多亏是在夜里,多亏这场大雨,以至于彼此都太过狼狈,而这些狼狈,正好可以盖住彼此眼中心痛的痕迹
“没话?没话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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