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你说世界变平,怎么做到?”
“因为互联网,托马斯。”
陆飞带着神秘的笑容,开门上车。
弗里德曼撇撇嘴,钻入车内,“陆,你说互联网抹平世界,这太笼统了。”
陆飞道:“托马斯,互联网已经形成一个扁平化的世界网状平台,每个人都成了网上的一个点来参与世界……”
“等等。”弗里德曼在公文包里翻了下,掏出录音笔,“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干脆拿新闻业说事,聊到互联网会摧毁新闻业“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信息垄断。
弗里德曼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媒体话语权】这个新词汇,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可太喜欢这个词。
“你说是议程设置这些权力,会转移到互联网平台?”
“不只是媒体,托马斯,互联网的发展史,会是一部话语权的争夺史,就像微软和网景。”
“再等等。”
弗里德曼听到微软、网景,兴致更浓,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就像仔细听课的学生记笔记。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置身西方这盘棋里面,当局者迷,现在陆飞就像东方的至圣先师,旁观者清,解惑答疑。
“可现在互联网还是寒冬,纳股的崩盘预计会蒸发了5万亿美刀的市值。”
陆飞乐观道:“春天很快就到,明年我预计互联网就会全面恢复元气。”
“真的?”
弗里德曼搜集各种财经报纸阅读,还真没看复苏这个苗头,搬出和飞购网同类的亚马逊,01年底,亚马逊的股价跌了95%左右,跌到每股5美刀以下。
“托马斯,并不是我做电子商务,就支持亚马逊。”
陆飞眯了眯眼,这可是连巴菲特都后悔错失的机会,自己当然不会错过,80万美刀入手。
他信誓旦旦地预测亚马逊会回涨,给出的理由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华夏入世”。
“华夏的强大生产力摆脱了束缚,可以说全球市场需要多少,华夏就能制造多少,世界不仅是平的,而且是通的,华夏在古代就通了两条东西方的商路。”
网大为把中文口译成英文,顺便给弗里德曼科普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他瞬间顿悟:
“陆,你们卖给我们什么,我们卖给你们什么?”
“像衬衫、袜子、玩具、太阳能电池板,这些‘浅层’商品统统卖给你们,你们卖给我们的是‘深层商品’,比如计算机、芯片,等等。”
陆飞一想到“8亿衬衫换一架波音”,恨得牙根痒痒,但全凭演技,装得云澹风轻。
弗里德曼很清醒:“你们早晚会制造越来越多的‘深层商品’,就会和我们竞争,我们可能不会在家里和企业用你们的技术。”
“嘿嘿,我们是发展中国家,就像哪有钱造航母,没这个能力,我们哪里有钱搞芯片呢?”
陆飞暗戳戳隐藏做软硬件的野心,装得像一只萌萌哒的种花兔,啥都没有,我们只爱小钱钱。
弗里德曼忽忽悠悠,总感觉不对劲,但说出哪里不对劲。
“而且你们会不用我们的东西吗,我不信,我们可是friends,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你说的对。”
弗里德曼疑虑顿消,“华夏和美利坚是朋友,我们的敌人都是kong怖主义。”
“We are also brothers,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陆飞热情洋溢,心里补了一句:你的两个儿子管我叫爸呢!
网大为翻了翻白眼,mmp,陆老爷,你是想为难死我这个翻译!
………………
深夜,燕京饭店。
陆飞特意给弗里德曼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弗里德曼终于如愿地拿到《世界是平的》后续稿件。
他面红耳赤,吐出一口澹澹的酒气,难以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翻阅,非要一口气追到稿件的最后一页才罢休,一翻就翻到一两点。
又特么没了!
看完内心一阵空虚,大脑却异常得活跃兴奋,特别有酒精的作用下。
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字,给《纽约时报》当家人阿瑟·苏兹贝格发邮件:
“在真正来华夏之前,我还为这趟旅行带着顾虑,而且做好带着遗憾回来的准备。
但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接触的华夏人不多,像LI Ka shing(李黄瓜),但我接触的成功人士不少,我还很少见到一个这般年纪就有惊人眼界的智(忽)者(悠),这个家伙跟乔布斯一样,想改变世界……
他说到的‘全球化3.0新浪潮’、‘人工智能’、‘华夏制造’等等,对我个人和事业都是无价之宝,我甚至几乎答应跟他合写一本书……
所以,我决定多呆一会儿,继续我的华夏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