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散着一种奇异的香味,淡而绵长,想要分辩的时候,却又像根本不存在。
柔和的风拂过白色的纱账,层层纱账后是一张离地面不到半米的床榻。
尹轩睁开眼睛,脊梁上一股寒气陡然爆发开,像是昏迷以前就聚集起来没能散出去似的,这一醒来,胃被这股寒气刺激得翻江倒海。寒气散尽,他才好不容易才压下胃部的不适,环顾着周围,所有的装饰都简洁而精致。
纱账外有人影晃过,尹轩一跃而起,手脚上的束缚都已尽数除去,可他却偏偏忘了脖子上还带着一只项圈,这一跃让他吃够了苦头,差点让颈椎错位。
纱账一层层地掀起,人影越来越清楚,当看到来者的面容时,尹轩心里咯噔一下来的人是那个戴着绿松石的男人,那个在王的面前卑躬谦顺在奴隶面前凌然俯视的人。这个男人的眼里是一种阴毒的憎恨,尹轩不禁有些悚然,不知道自己将要被怎么处置。
手铐脚镣重新被戴上,带绿松石的男人把尹轩项圈上的链子抓在手里,尹轩知道自己反抗无效,只能不甘愿地跟上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侍从,看到这个男人都立即露出卑顺的表情,恭敬地低头鞠躬。尹轩的疑惑越积越多,但是在他看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时候,所有的疑惑都被甩到了脑后目的地竟然是一间宽敞的囚室,准确地说是刑室。地面和四壁到处都是污痕,暗红的血迹斑斑累累,空气里凝聚着一种阴冷腥臭的气息,跟刚才醒来的地方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刑室里立着十字木,架着火盆,烧着烙铁,一排架子上整齐地码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架子尽头的钩子上挂着一大捆绳子。墙上十来颗木钉上,还挂着十多条新旧不一,长短粗细各异的鞭子。
尹轩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要用这些东西招呼自己?受伤当然不会死,月印会以最快的速度修复身体,就算用了毒,也不会死,不会死,却会痛,痛得撕心裂肺,但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却是最令人痛苦的,比死更折磨人。可是,既然要这样,又何必在我昏迷以后让我睡在那么高级的地方而不把我送回奴隶的住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两个魁梧的奴隶从刑室的阴暗角落站了起来,尹轩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那天把自己带出奴隶住处的人。那两个奴隶熟练地把尹轩绑到了十字木上。尹轩想反抗,可是却发现总是使不出力气,就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经脉,每次用力的时候,力量都在聚集起来之前散去。
奴隶把尹轩绑好以后就站在一边,带绿松石的男人看了看尹轩被青铜项圈磨红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晦涩难懂的笑意,像是有些嘲讽,又有些嫉妒?嫉妒?!尹轩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现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怎么可能值得嫉妒?
带绿松石的男人背对着尹轩,蹲下身打开墙角的一口箱子,拿出箱子里的东西。他站起来转身时,手里拿着一柄崭新的玉杖,长不足一尺,光润碧绿,一头镶着一块黄金,做成印章的形状。尹轩正想不明白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见那个男人把镶金的那头丢尽了火盆里。
刹那间,尹轩的血都仿佛凉了那居然是烙铁!不对,是“烙金”
黄金很快烧红了,尹轩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盘曲的图案,像是漩涡,又像是盘着身子的蛇,标准的六边形框内,这样的图案有着特别的视觉效果,让人忍不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漩涡的中央。尹轩的意识恍惚起来,冥冥中觉得那块烧红的黄金上的图案在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后颈窝上一阵剧痛,尹轩忍不住吼出了声,大脑清晰无比地感觉着那种灼伤的疼痛,肉皮烧焦的味道飘散出来,胃里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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