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几人进了屋中,李幕颜拍开了金乐圣的穴道。金乐圣弹身一跳跃了起来,云剑等人皆是一惊。李幕颜微笑道:“我想你该知道我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金乐圣眼睛一转,道:“你要我做什么?”他心中暗暗惊讶:“这姓李的一掌便解开了我点脉神指的穴道,内功修为当真了得!”李幕颜道:“这位云公子经脉被打伤,失去了内力,我希望你用你的点脉神指来给云公子打通经脉,如此我便放了你。”金乐圣冷冷道:“我干嘛要给仇家打通经脉,难道要让他恢复功力后再杀我么?再说了,凭我的修为还无法给人打通经脉,纵然有人相助,我自己也免不得大伤元气。这等亏本的事金某向来不做。”李幕颜倒是料不到他言词如此犀利,当下道:“那你不怕死吗?”他毕竟是个书生,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狠,金乐圣道:“我大伤元气后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便你们也是,我左右也是个死,干嘛要便宜别人?”云剑道:“李公子,你别再说了,纵然我的武功可以恢复,也不愿借着淫贼之手!你只管杀了他为江湖除害,大不了武功从头再练过就是了!”王仪之道:“难道要恢复功力便只得用点脉神指吗?”李幕颜道:“这倒也不是。”金乐圣眼睛一转,道:“我知道还有个人可以救那位姓云的,不过你们要答应不准伤害我!”
李幕颜道:“好!你说罢!”金乐圣道:“想必这位云公子所受之伤须要以高深的指力才能打通,我是不行的。不过倒是有一位有此功夫。”李幕颜道:“你说!”金乐圣道:“那便是万法寺的万戒和尚!”李幕颜哈哈一笑,道:“这个小生早就知道了!”金乐圣奇道:“哦?你早就知道万戒会武功?”李幕颜道:“区区不才,万法寺后山的那首诗便是万戒大师用金刚石指给刻上去的!”旁人未曾见到犹自不知,但云剑却是大吃一惊,要在那石壁上留下诗句,那要何等深的功力!李幕颜又道:“当今世上也只有三位人可以给云公子打通经脉,一位便是你的师父方宫南,一位便是大理明统帝,另一位便是你说的万戒大师。当你师父是请不到的,而大理皇帝更不用说,只剩下了万戒大师却也失去踪迹,你说不找你找谁?”金乐圣笑道:“如果我知道万戒大师在哪里呢?”李幕颜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金乐圣道:“不错,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便告诉你们万戒大师在哪里?”王仪之急道:“李公子,莫要给他骗了!”李幕颜一摆手,道:“他虽为采花贼,但为人却从不说谎。”金乐圣拍手笑道:“还是李公子明白事理!”
李幕颜道:“你将事情说出来,我便放你走。”金乐圣道:“好,我们快人快语!昨日我到鹿门寺游玩时在那里见着了万戒大师。”王仪之道:“你这个采花贼为什么会去寺庙?”金乐圣一迟疑,才道:“因为我昨天看见了一位美女,因此便追她到了襄州。”王仪之道:“你这淫贼!到底要残害多少女子才肯罢休!”说着挥剑欲上,却被李幕颜拦住,道:“且听听他说。”王仪之因为王秀丽差点遭了金乐圣毒手,因此心底里是恨透了金乐圣。金乐圣道:“那女子武功不弱,到了鹿门寺后方才知道她是南宫家的千金,这个金某可惹不起,幸好我见她会武功,谨慎了点,没动了她,否则只怕早已在劫难逃。”云剑心念一动,暗道:“是南宫晴,难道这回和叔叔他们有关?”李幕颜道:“你便是在那里遇见万戒大师的?”金乐圣道:“不错,我听那万戒说要在那鹿门寺里住上一宿,因此你们现在赶去应该还不迟。”李幕颜道:“好,我信你,你走吧。不过小生丑话说在前,你若是再敢动我这些朋友的主意,只怕我李幕颜也不是好惹的。”金乐圣点头称是,随即哈哈一笑,转身而去。王仪之顿脚道:“便宜了那淫贼!几句话便捡回一条命!”李幕颜道:“王少侠,你就在这里照顾王姑娘,我这就带云公子去找万戒大师,时间紧迫,我们这就要走。”王仪之点头应承道:“我会的,李公子放心好了,还有,你不要少侠少侠的称,我还没那个资格,你叫我名字好了。”李幕颜哈哈笑道:“你有勇气保护云公子和王姑娘,便当得少侠二字!”
李幕颜寻来一辆马车,道:“云公子身子尚未全复,还是做马车,免得一路颠簸。”云剑道:“当真是劳烦李公子,为我如此用心!”李幕颜微微一笑,道:“这叫做志同道合,该当的!”云剑心下一怔,不解其意。两人坐上了马车,往鹿门寺去了,李幕颜一看天色,道:“我们一路加紧,日落前可到,只希望万戒大师还在就好。”两人走了一段路,李幕颜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问云公子,不知道是否妥当。”云剑道:“在下性命乃是李公子所救,云剑我知无不答。”李幕颜道:“云公子昨晚为何会去万法寺,想必不会是去游玩的吧?”云剑微笑道:“正如你所说,我们志同道合。”李幕颜眼睛一亮,道:“云公子也是冲着那个木公子而来的?”云剑道:“也不是,昨晚我们确实是要去游山玩水,而且为的便是因李公子那首诗而成名的双月潭。但上山之时却见有异状,我们好奇想要探个究竟,便一起上了山…”李幕颜忽插口道:“云公子还有和别人去么?”云剑道:“不错,是在下的红颜知己。”李幕颜哈哈一笑道:“云公子当真是有雅兴,如此良宵,赏那万法寺美景是何等的惬意,只可惜被几个不雅之士给坏了风景。”
云剑微笑道:“我们到了双月潭,凭着李公子那首诗的提示找到了潭中秘密,之后便在寺庙中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却被发现,我护着我那朋友逃走,自己却差点送在仇人手中。”李幕颜奇道:“仇人?”云剑道:“不错,那雁北天正是我的杀父仇人!”李幕颜问道:“敢问云公子令尊是谁?”云剑道:“先父云涯。”李幕颜啊了一声,道:“原来云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四侠剑的东剑云涯,当真是失敬了!”云剑忙道:“李公子哪里来的话,只可惜仇人武功太高,连武功也给废去…”李幕颜沉吟道:“雁北天武功的确是很高,现在虽然我胜不了他,但他也赢不了我。不过他练的天钟神功确实厉害,只怕再过一两年我便奈他不何了。”云剑道:“那李公子却为何要调查木公子这个人呢?”李幕颜道:“想必你也见到了洞中之宝,他们杀害武林人士猎取大量财富,自我查起之时已有五年之久,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我到现在还查探不清楚。”云剑道:”李公子可知那木公子是何人?”李幕颜摇头道:“这人极为神秘,身份也是个迷,我到现在还未见过其人。”
云剑又问道:“那万戒大师这个人呢?”李幕颜道:“我也是在写那首诗的那一年认识万戒大师的,我觉得他并非恶人,于他算是有些交情,当时他也不知道是否知其中之意。便用金刚石指将诗刻了上去。而我也是在上个月时,在他的禅房中看得一封信,才知道有这次密会,只可惜我不知道时间,而来时有发生些事,否则早来些云公子也就不会被废去武功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万戒大师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出家前是做什么的,当时我也试着问了他,但他只道了句遁常寂光,往事休矣。对了,云公子,我还一直没请教你万戒大师的去向?”云剑心道:“看来偷听到的也不全然没用。”当下将事情叙述了出来,最后道:“李公子可曾听万戒大师提起过?”李幕颜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云公子还是多加休息,小生要加紧马鞭。”云剑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两人经过一番颠簸,终于来到鹿门寺。当下进了山,拜会了主持,只听那主持道:“二位施主来晚了,万戒已经离去。”李幕颜和云剑心道~“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李幕颜道:“大师可知万戒大师是几时离去的?”那主持想了想,道:“他是两个时辰前走的,当时还和一个穿白衣的施主走。”李幕颜一揖道:“大师可记清楚那人相貌,如若相告,小生等感激不尽!”主持想了想,道:“那时老衲正和万戒师兄共讨禅理,这人突然驾到,因此老衲对其记得倒是颇为清楚。这位施主身材高大,白衣素身,腰间还斜插着一柄剑,一副傲然的姿态是老衲忘不了的。”云剑心中思虑,忽地惊道:“莫非是他!”李幕颜惊道:“哦?云公子可认识此人?”云剑道:“如果没有错的话,我应该见过他,那日在富贵楼打得贾贵屁滚尿流,这人武功很高,我并没看见过他出剑,不过从他出手之中便可知其剑法应当高绝。”李幕颜道:“当今剑法高超的几位江湖上有名的人物,细数来便只有昆仑派的白不傲,他的剑法传闻已胜过他师父当年。还有的便是四侠剑之一的剑王诗万里,不过他已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在江湖上露过面了,另一位便是万劫庄主陈洛,但他也已隐居多年。在剩下的便只有点苍派的曾几道和他的徒弟苍笑天,这师徒二人都使得一手高明的剑法,在江湖上名声也是响当当的,而那个苍笑天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云剑道:“总之多猜也无用,我们分头找找看吧?”
李幕颜道:“可公子你…”云剑一笑道:“在下虽然失去了武功,形如废人,但只是去找人,应该没什么事的,这山下只有两条道,我们分头寻找,一炷香后再到这里相见,李公子意下如何?”李幕颜略微沉吟了,道:“那也只得如此了。”当下两人分头寻找,云剑往林子里面去,而李幕颜则是往官道那边去。云剑走了一阵子,也未见过半个人影,心中暗暗失望,心想自己要几时方能恢复功力。云剑到一个分叉路口,一条通往山上,一条则向官道那边去了。他心中一思忖,便转身走向山上那条路,心里想道:“万戒大师若是走官道,应该会和我们照面的,即便没有,李公子也终究会找到。我且上山看看如何。”云剑走了半响功夫,这路的尽头是一间破庙,从庙身看来,这间破庙旧年还是很大的,只是现在剩下些断恒残柱,看起来不免让人觉得萧条。云剑走近一看,只见门口处流有一滩血迹,这血犹未干,显是干流下的。云剑心下一惊,当即冲了进去,他忘记了自己现在身无半分功力,若是江湖恩仇,他纵有心,却也无力。云剑进了破庙,只见在干草堆处横躺着一人,这人穿着黑衣,赫然是吴英豪!云剑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去,扶起吴英豪,惊道:“吴兄!吴兄!你怎么样了!”吴英豪微一睁开眼,见是云剑,微微一笑,喘息道:“原来是云兄…我,我没关系,你,你快去看看…看看万戒大师怎么样了…”云剑惊道:“什么!你说万戒大师在这里!”云剑扶起吴英豪,将他背靠着墙。转身走到神柜前,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和尚靠在那里,一动不动。肩处有一剑伤,还在流着鲜血。云剑心下道:“原来门口的血是他流的。”当下走了过去,将万戒的头扶起,伸指按在万戒的人中处,用力按了按。他心道:“只可惜我没了内力,否则给他输一输内力便可。”万戒缓缓醒来,睁眼见到云剑,颇为吃惊的问道:“施主是?”云剑道:“在下云剑,大师先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说着撕下自己的衣裳,取出金疮药给万戒包扎伤口,云剑来时因为路途遥远,因此带了个水袋,一路也没吃多少,还剩下半壶,此时便用来清洗伤口。打理一番后,总算完毕,回头一顾,却见吴英豪已坐直了在运功调气。云剑本来想问一问事情的经过,但见万戒紧闭双眼,脸上微微发红,想来也是在运功调伤,便不敢多做打扰。心下想通知李幕颜,却又不能放着他们不管,他们正在运功,若是有个差池,便即命丧黄泉。
云剑坐在门口等候着,过了顿饷功夫,万戒缓缓睁开眼睛,道:“云公子,你过来一下。”云剑走了过去,问道:“大师,你怎么样了?”万戒合什道:“多谢云公子相救,老衲感激不尽。”云剑也跟着合什道:“大师如此言重,云某万万承担不起。”万戒道:“吴公子怎么样了?麻烦公子扶我过去看看。”云剑道应了声,扶起了万戒,走到吴英豪身边。万戒突出几指,点了吴英豪胸前凯旋、膻中、鸠尾几大要穴,最后一指直点头顶百会穴。吴英豪闷哼一声,吐了口血,气息渐渐稳重。云剑暗松了口气,心想万戒自己重伤在身,还能给别人疗伤,这功力当真是深厚。当下又扶着万戒坐下。万戒歇息一会儿,显然也颇费真气,过了片刻才说道:“云公子为什么会到这里?”云剑一迟疑,心想自己本是想找万戒给自己打通经脉,但此时万戒身受重伤,却如何开得了口,当下道:“在下闲游鹿门寺,恰巧经过而已。”万戒缓缓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云剑想了想,问道:“大师为何身受此伤?”万戒道:“施主心底善良,与此事无关,还是别问的好。我只希望施主将能这位吴公子带到安全地方去,老衲感激不尽。”说着缓缓拜下,云剑急忙扶住,道:“大师言重了,这吴公子与我有一面之缘,算来还是朋友,我岂能见死不救?若是大师有难言之隐,那云某不问就是。”万戒叹了口气,道:“这些事都是老衲的前尘恩怨,今日有此一报,老衲也已足矣。老衲死而无憾,但这位吴公子为救老衲受伤,心中实在愧疚难当,还望公子尽快带他离去,莫要卷进此事来。”云剑道:“好吧!在下依大师之言。不过,我也不能看着大师就这样身处险境,因此我也好带大师走。”万戒惊道:“切莫不可!老衲岂能再连累多一位施主…”他话犹未完,只听得一个人冷冷道:“万戒,想不到帮着你的人到还挺多的。只可惜他们都瞎了眼,被你这十恶不赦的人给蒙骗了!”他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万戒的心里。万戒不禁流下两行老泪,随即一句阿弥陀佛,又闭上双眼,但泪痕犹在,岂能掩盖?云剑瞧得明白,心道:“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岂非便给这几句话给刺痛?看来他们之间想必是有误会,万戒大师瞧来不是坏人,他既然肯为李公子刻上诗句,便说明他良心未泯,总得设法救他一救。”
当下转过身去,只见门口伫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影子深深映在他们之上。云剑未瞧见他的脸便已感到他那股傲人的气态,心道不会错的,这人的确是在富贵楼里所遇的那人,但那日所见,这人行事颇有侠气,武功也光明正大,却为那般痛恨万戒大师,对其深恶痛绝。云剑站起身子,那人走了进来,云剑始见着他的面貌,便是那日所遇之人,他依旧身穿着一身白衣,斜插着一柄剑。那人一见云剑,似乎颇为惊讶,那日在酒楼里见过云剑的身手,当时还看了他,却不料云剑竟会出现在这。那人冷冷道:“阁下不是坏人,还是快快走你的路好。”云剑道:“万戒大师也不是坏人,你就为什么不放过他?”那人冷哼一声,仰天哈哈一狂笑,道:“他不是坏人?他出家后确实是没做过什么坏事,但他出家前的那些所作所为便能了当吗?”云剑大声道:“不管他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已出家,便是了却上半生的恩怨情仇,遁入空门,凡人都有改过自新、痛改前非的机会,阁下又何必要斤斤计较呢!”那人怒道:“你懂个屁!我问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人杀害了我的父亲,你说此仇该不该当报!”云剑心头一震,暗道:“是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雁北天改过自新,我会原谅他吗?”他想了想,道:“纵然如此,那个他已在出家时便已死去,现在的他已不是从前的他,而是万戒和尚!你只知家仇深重,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在些年里受的良心责备,只怕还更甚于你!你纵然杀得了他,但你的父亲却也已回不来,人宽则善,又何必多做冤孽呢!”他说这些话虽然是对着那人的面说的,但却好像其实是在对自己所说的一样。
那人大怒,喝道:“你这外人又哪里知道?你快快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踏前一步,反手呛的一声抽出剑。万戒惊道:“万万不可,这孽是我造的,你只管来找我好了,不关这位云施主的事,他不会武功,你又岂能随便伤人!”那人讶然道:“他不会武功?”但转念一想,冷哼道:“我不管你使什么诡计,只管拿命来罢!”长剑疾点,刺了出去,忽地一个跃起,一脚踢开长剑,却是吴英豪。那人怒道:“吴英豪,这事不关你事,你适才救了他我已不找你算账,若是再不知进退,我可要不客气了!”吴英豪怒道:“不知进退的人是你!苍笑天,枉你空有侠名,却这般不知善恶,我绝不相信万戒大师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云剑心道:“原来此人便是点苍神剑苍笑天,听李公子说,他的剑法比他的点苍派掌门的师父还要厉害,难怪吴英豪会打不过他。”他心中思忖,莫说自己没了内力,即便是恢复了,吴英豪打他不过,自己也难有胜算,一时间不知怎么办。苍笑天怒道:“不知善恶的人是你才对,我数三下,你若在不退开,休怪我无情了!”吴英豪转首对云剑,道:“云兄,你带万戒大师到后房避难,这里我来挡着。”苍笑天大怒,喝道:“一、二…”他毕竟是正派之人,说出的话定当履行,纵是在盛怒之下,也绝不食言。云剑点了点头,道:“吴兄你自己小心点。”当下扶着万戒进了后房之中。苍笑天数到三时,手中一柄剑疾刺而出,快到几乎比喊声还先。吴英豪一拳打出,地上尘烟微动,这一拳的真力非同小可。苍笑天纵是武功高过他,也不敢直接。急忙侧身避开。吴英豪挑起地上的钢刀,招势一划,朝苍笑天砍来。两人在厅中刀剑相交,拳脚相接,一时难分胜负。只见大殿中一阵阵烟尘随着吴英豪的钢刀四处飞舞,绕着苍笑天身旁旋转。云剑心知吴英豪使出卷风刀法,这套刀法极耗内力,何况吴英豪身子尚未恢复,只怕撑不了几时。苍笑天剑术造诣不凡,将点苍派的剑法发挥道淋漓尽致,出剑快,下手狠,收剑疾,变招辣。只见他一柄白练在烟尘中穿梭,丝毫未落下风。云剑看得暗暗焦急,对万戒道:“如今之计,便只能带着大师姑且逃走,苍笑天纵然再恨大师,想来也不会对吴英豪下毒手,我们趁机赶快走才是。”万戒摇了摇头,喧了句佛法,探出手握住云剑的命脉,云剑下了一跳,本能的挣脱,随即明白,他是听到自己和苍笑天的对话,想试一试自己会不会武功。
万戒微微一点头,道:“原来如此,施主的经脉被打伤,本来能保住性命也是大幸,但施主所练的是北斗神功,要想恢复功力还有一丝希望。”云剑吃惊道:“大师怎么知道在下练的是北斗神功。”万戒道:“北斗神功与中原武功所异之处便是经脉的练法,因此老衲只要一探你的经脉便知道你练的是不是北斗神功。”他顿了顿,道:“老衲可以用金刚石指为施主打通经脉,但施主要答应老衲不可让吴施主受到伤害,同时也不能伤害到那位苍施主。”云剑心念一动,道:“看大师神色,似乎是内疚于苍笑天,而不像忏悔杀父之仇。”万戒道:“此事老衲早已忘怀,施主不必多问,请施主静下心神,好让老衲为你打通经脉,去救吴施主。”云剑摇头道:“恕在下多嘴,大师虽然受伤,但以大师此时的功力,只怕要就吴英豪也不是难事,大师究竟有什么原因不能与苍笑天动手?”万戒缓缓叹道:“云施主真是有心人!”云剑心念一动,但万戒却已将他按下,一指点在他后背大椎穴上,云剑只见一股浑厚阳刚的内力穿透自己的后背,流通全身。云剑缓缓闭上眼睛,渐入空明。
云剑只觉全身舒畅,两人头冒出的白气,将面目都遮蔽起来,四周一尺之内不沾一滴烟尘。云剑的喘息声渐渐粗重,忽地仰天长啸一声,头上白气消散干净,人已是焕然一新。万戒扑通一声倒下,云剑急忙将他扶起,连叫几声大师。万戒歇息片刻,缓缓道:“老衲已将自身的四十余年内力输在施主体内…”云剑惊道:“什么!大师为在下打通经脉不必要如此啊!”万戒道:“仅为你打通经脉是赢不了苍笑天的,我将我的金刚石指功夫传授给你,介时你要打败他也就不难了,也可不用伤害到他。”云剑点了点头,道:“大师一番心意在下明白了,在下日后定当行侠仗义,不负大师授功之恩。”万戒点了点头,道:“金刚石指是少林武功,老衲也是出身少林,这门武功若是练成,弹指之间便可击碎坚石,据传当年达摩祖师练这门功夫练得出神入化,轻轻一指,便能穿透金刚石,如入豆腐,来之毫不费劲。故而称作金刚石指。点石如泥,伏魔一指,施主好自为之!”云剑心头一凛,肃然道:“在下谨记大师教诲!”万戒咳了几声,又道:”这门武功讲究的是内力平和,出指轻柔,虽名金刚,但却不能霸道,否则失了本性,便会着魔。”他将金刚石指的心法的招式口述了,一手边指指点点,边比划讲解。云剑听得半个时辰,已然通晓。
云剑忽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吴兄该不会有事吧!”云剑道:“大师,我去看看吴兄怎么样了。”说着转身便要走。万戒一手拉住云剑,道:“请施主将这块玉佩交给苍施主,让他交给他的母亲。”云剑点了点头,收在怀里,急忙出去一看,只见吴英豪坐在一边,而与苍笑天在大殿中相斗的人却竟然是游龙剑方正!只见方正手中一柄长剑如游龙穿梭,时而如神龙摆尾,气势磅礴,时而如神龙藏首,飘渺不定,剑法端的是名家风范。苍笑天暗中惊忖,心道:“不想方正剑法竟如此高,看来确实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云剑走到吴英豪身边,吴英豪立即起身问道:“云兄,大师怎么样了?”云剑轻轻摇了摇手,道:“大师没事,他在里面歇息。”吴英豪点了点头,云剑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万戒大师应该不是杀害苍笑天父亲之人。”吴英豪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在师父门下学艺时,曾随师父到万法寺听万戒大师说佛经,大师道行高深,纵然我眼光浅薄,但师父他总不会看错人。所以我也认为苍笑天应该是有误会才对。今日我在林道里,见苍笑天正要杀万戒大师,但万戒大师却毫无要还手之意,我才出手阻拦,却不料我空有刀王之徒之名,却终究打不过他。”云剑微微一笑道:“学武要看悟性,苍笑天年纪可大你多,修为比吴兄深厚也是情理之中。他师父是一代掌门,点苍派历来悠久,武功博大精深,吴兄也不必在意,若是以前的我也是打不过他的。”吴英豪心念一动,道:“对了,云兄,我怎么听万戒大师说你不会武功?”云剑苦笑一声,道:“昨夜给人废去了。”吴英豪吃惊道:“究竟是谁?居然有此能耐?”云剑叹道:“此时非叙话之时,待得他日再来说吧。”吴英豪道:“也是。”转头回去看殿中两人。方正武功虽然沉稳,但失了霸气,举手之间没有苍笑天那种迫人的气势。苍笑天此时虽然占不了上风,但明眼人都知道,时间一长,方正必败。云剑心道:“方大侠为人憨厚老实,出手都留着三分情份,可苍笑天不同,他点苍剑法疾辣凶悍,只怕时间一长方大侠怕有闪失。”他思量一番,举步走了过去,吴英豪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抓住云剑的肩头,但云剑缩也未缩便溜了开去。吴英豪不由得一怔,云剑回头轻轻一笑,道:“在下深得万戒大师指点,吴兄不必担心。”吴英豪忽地哈哈一笑,道:“如此吴某自然放心。”笑毕又坐了下去,静观局势。苍笑天见云剑走近,他虽在和方正相斗,但眼光八路,见云剑避开吴英豪那一抓的身手,心中也不觉一惊,他为人自视甚高,武功又强,以一轮战吴英豪三人也不啃一声。云剑道:“方大侠,此事与你无关,我承万戒大师之言,要来解决此事,请方大侠先行一退。”方正微笑道:“既然林兄弟如此言道,那在下便只好依你所言。”他心中也殊无把握打得过苍笑天,但也既已出手,便不会再回头,纵然是打到死为止。但云剑来解围,他也是个知趣之人,便即下台阶,退出舞台,丝毫不显张狂。当下长剑一收,退了出去。苍笑天也未出手阻拦,伫剑而立,头仰高梁,显然不把云剑放在眼里。
云剑微微一笑,空手走了过去,道:“苍大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相信万戒大师的为人,绝不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只怕这其中有所误会,所以,还希望你能给大师说话的机会。”苍笑天眼光一逼,道:“你以为我当真毫无理由便胡乱要杀他吗,我当时问他是否对不起我,他也是亲口承认了,我这才要杀他不可。”云剑道:“这么说大师并没有亲口承认杀害你父亲?”苍笑天道:“错了,他点头承认后,我便问他,你是否杀害了我的父亲,他脸色一愧疚,随即也点头承认!”他仰起头,望向天,似乎想把眼里留住,涩声道:“你可知我一生下来便没有亲爹,我娘将我送去点苍派学艺,便是要有朝一日能为我爹报仇!”云剑心里暗叹一声,心道:“看来只得使用硬手段了。”苍笑天道:“废话不多说,你既然一心护着万戒,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快快拔剑出招罢!”他自认年纪比云剑大,不愿以大欺小。吴英豪道:“是啊,云兄,你也不用跟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客气,只管出剑就是了。”他亲眼见识过云剑的剑法,只道云剑再加上万戒的指点,定当能胜过苍笑天。云剑微微一笑,道:“我既然要为大师解决,便不会用自己的武功,大师传我一套指法,现在就用来与苍大侠过招吧。”苍笑天眼睛一瞪,微怒道:“你要空手与我对决?”云剑道:“你已连打了两场,我岂可再占你便宜?”苍笑天仰天哈哈一笑,冷然道:“你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不客气了,介时若是丢了性命,后悔便已太迟了!”吴英豪惊道:“云兄千万不可!”他知道云剑这套武功是新学乍练,苍笑天的剑法他是亲身领教过的,自忖自己与云剑在伯仲之间,他纵然是得到了万戒的指点,也万不是敌手。他却不知云剑实已得到了万戒那四十余年的内力,施展出任何武功来威力都将非同小可。云剑暗运真气走三周,只觉全身精力充沛至极。云剑道:“好!你出招罢!”苍笑天冷冷一笑,长剑脱手射向云剑。云剑不意他出手便是如此一招,不觉一怔,暗运真气,凝聚在手指上,准备到时一指将其弹落。苍笑天忽地纵身跃起,一个空翻,脚尖竟轻踏在剑上,飘飘如仙般飞向云剑。云剑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几步。方正脱口道:“这是点苍派绝技苍山十九剑之一鹤云飞剑!”吴英豪吃了一惊,道:“这苍山十九剑连掌门曾几道也未能全练成,苍笑天在此年纪居然便能练到第六剑!”方正道:“这苍山十九剑需依次来练,一剑比一剑更难练,似曾几道也不过练到了应乐剑,瞧苍笑天的身手,只怕至少也练到兰峰剑,与他师父相差不远了。”
云剑心下一惊,伸指一弹剑身。苍笑天脚下一转,长剑跟着转动起来,白光闪烁,横削云剑咽喉。云剑一惊,急忙仰头避开。苍笑天左脚脚尖一勾剑柄,右脚微一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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