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的太阳总是灿烂至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将息的红烛,爆出燃烧得最烈的株灯花。
香墨出奉先殿,陈瑞紧跟上来。知道他在身后,香墨脚步缓缓,但并未停下。待香墨随侍的人识趣躲远,他才低声道:“还有件事。”
香墨面向落日,耀目眩人的晚照直刺如眼内,难以逼视。身躯猛然绷直,咬着牙:“人不是安置在的贤良祠,还用得着动手?”
语意凄厉难言。
陈瑞不禁止步。风骤然大起,吹起他的袍角。
奉先殿隶属宫廷的外院,外院广袤威严,放眼青石玉阶,无处可?花草。可飘风横扫时仍是乱红飞渡,如火燃尽的暗蓝,他忍不住寻风而望,原来是值在青瓷大缸中几树石榴。层层叠叠的花和着淡淡的暖风,淡淡的木香,熏人欲醉。
石榴开花便不能结果,几株便都蓄谋已久得像是知道再不作乱,从此没有机会般,织就袭水红色的锦缎,几乎遮住的背影。
陈瑞淡淡道:“必须得动手。”
“知道。”
香墨继续向前,陈瑞就看不到仰着的脸上露出含笑的神情。
九重宫阙的金色琉璃渐渐在身后远去,直直向西片泓滟的残影。
时值日落,湛蓝艳橙层层染染,终是得黑。
循着样的夜色来至贤良祠时,正是红灯高掌的时分。
青青难得午后可以小睡,觉格外的沉,梦也格外的好。含笑半睁开时,睫毛不知何时已是湿漉漉。
好梦沉酣。
坐起身,掀床帐。眼前数盏红蜡的灯笼,满月般,个窈窕的影被睫毛间未曾拭去水珠缝合着,依稀艳紫荡漾。
细微的薄薄光芒映着丝极冷的寒意,已陡地窜入胸骨,青青整个颤,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虚弱地张开嘴唇低喊声。
“青王呢?怎么是?”
坐在桌前的香墨,含笑道:“青青,本来是很聪明的。”
青青微怔,随即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多年宫廷历练,看人眼色,如何不聪明。
香墨的身侧随侍的是五名孔武有力的内侍,手中托盘里缎白绫,钉进眼中。
长夜正央,本适合繁殖梦魇的时分,可冷风灌入窗来,碎在青青的前额,打下层虚汗。
“可是没有们姐妹聪明。”
青青起身,扶着恍如昙花梦的鸳鸯床帐无声地大笑,髻上插着的金步摇顿时摇曳生姿,成串翡翠与猫眼不住摇曳,叮当作响,连着声音都是颤着的:“香墨,向来是最聪明的。”
有些许温暖从眼中潺潺溢出,像是许多细小的手指在脸上攀爬,又好似把刀,火辣辣地割着的肌肤,股股从面颊浸入四肢百骸,痛楚难当。
内侍们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青青挣扎不过,上好的丝帛伴着簌簌地流溢开来的泪,缠在颈项上。那干净的白色和泪水模糊在起,仿佛那日杜府架子上的荼靡花藤。而那个人的手,却有着苍白妖异的颜色,会融化在白光中。
“知道吗?他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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