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道:“珍珍,你不安心做生意,空手跑回来做甚?”
“妈妈,”珍珍呼呼地喘着粗气:“闺女准时去上岗,徜徉驿馆受风凉。岂知生意没揽到,突然撞见大灰狼。”
“啥?”老鸨面呈不悦之色:“驿馆前热闹的很,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哪里来的狼啊,即使真的有狼,再借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往人群里跑哇,它不想活了?珍珍,是不是你想偷懒,不愿意做生意啊?”
“妈妈,”珍珍坚信不移:“真有的狼,闺女看得真真切切!”“哦,我去看看。”于是,老鸨嘟嘟哝哝地走出娼寮。
珍珍胆怯地躲在她的身后,轻手轻轻脚地来到驿馆前:“妈妈,你看,那不是狼是什么啊?”
“狼?在哪啊,我咋看不见啊?”老鸨顺着珍珍手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狼啊?只有一个牵着马匹,一身官员穿戴的大老爷,那便是阿二。
“没有狼啊,那明明是人啊!珍珍,你可不要瞎说,看穿戴,人家可是朝廷的命官啊,再敢胡说,少心你的脑袋!”
“妈妈,他真的是狼啊,我咋看咋是狼啊,你咋就看不见呐?”“我瞎,我看不见,可是”老鸨手指着徘徊在驿馆门前待价而沽的娼妓们道:“她们呐,她们也瞎么?
也看不见么?怎么大家都看不见,就只你看见狼了呐?怪哉!”“妈妈,别的闺女我不晓得,我怎么看,他都是大灰狼!”
“哦,这是怎么回事。”老鸨虽然没有看见大灰狼,却发现了更为异样的景象,黑暗之中,在朝廷命官的头顶上,在苍茫的夜空里,点点的星宿构织成一幅不可如议的犬狼图形,闪烁着耀眼眩目的光芒。
“哇!”老鸨的黄脸唰地变成苍白色:“这是天狼星下凡人间了!闺女。”老鸨的苍白脸又转为红灿灿的喜色:“咱们时来运转了。
天狼星下凡人间,却让咱娘们遇见了,真乃前世之缘,三生有幸啊!快!”老鸨喜不自胜地令珍珍先回到娼寮去:“闺女哇,你的好运来了。
你的狼君下凡人间娶你来了喽,嘿嘿,你且回家耐心等待,妈妈帮你迎接女婿去!嘿嘿,嗳呀,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嘿嘿,嘿嘿!真不容易啊,嘿嘿,嘿嘿!老爷,喂,老爷”
老鸨一边神经质地嘀咕着,一边两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驿馆,阿二早已不见了踪影,老鸨索性钻进官驿:“老爷,老爷!”
望着老鸨蹒跚的背影,珍珍不屑地嘟哝道:“请神送鬼摇竹签,驱邪占卦烧纸钱。今晚灵感又突发,胡言乱语疯癫癫。”
且说平安侯与六枝相继走进驿馆,掏出皇上的圣旨,驿站的小官吏,一个年愈五旬的老者慌忙下跪、叩首、作揖。
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圣上请安,二背兜可有些不耐烦了:“嗨呀,少来点虚的吧,我说老头啊,赶快给我家老爷安排房间休息吧!”“哎,好,好。”望着躲在墙角、满面绯红的少妇,老者全然明白了。
在六枝的催促之下,他站起身来,冲阿二摆摆手,领着平安侯逐间房屋地查看着,诚慌诚恐地介绍着:“此地边远,条件很差,只有这么几间陋室,还请平安侯克服困难,将就一宿吧!”
“老妹,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嘿嘿!”六枝拽着少妇,嘻皮笑脸地跟在后面,以为阿二不曾注意他,偷偷地抚摸着少妇的细手。
看过几个房间,平安侯均不满意,走来走去,阿二发觉有一扇房门,老者从未开启过,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老者面呈难色:“大人,那、那间房,是、是”
“爸爸,谁来了?”老者正喃喃地低吟着,还没等阿二推开房门“哗”的一声,房门豁然洞开,昏黑之中,闪出一位风姿绰约、骚情万种的漂亮女人来。
与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当她看见平安侯时,不仅丝毫也不回避,而是甚为大方地点点头,报以诱人的微笑。老者斜了女人一眼:“女儿,快进屋去,休要轻薄,朝廷的侯爵在此!”
“啊,”女人先是一怔,继而秀美的杏眼立刻雪亮起来,非但没有进屋去,还索性掩上房门,径直走向阿二,非常温柔地施以万福:“贱妾韩香,给侯爵请安!”
“唉,”老者只好上前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小女,因她丈夫去广州做布匹生意,长年不归,也无书信,独自守着空宅多有不便,只好住在驿站里,一来给老夫烧火煮饭,二来她自己也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