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蹿:“我先走了,别告诉常宁。”
颜卿钻来秋院,见丫头房里已然熄了灯,无一丝声响,遂蹑手蹑脚地摸进房里。
将门悄悄掩上,才靠在门上抚胸松了口气。摸黑摸到榻边,坐下来,往枕头下面掏出支小蜡烛放在灯盏上,才要点燃它,就突尔冒出个幽幽的声音来。
“颜卿,我要说多少次...”
“啊!”吓得她全身一麻,重重一颤并把手中的铁烛台甩得老远。
烛台似是扔到了坐在桌边的那个黑影,他闷哼一声,才起身点了摸了支大洋蜡点着了。他端着烛台走过来,微微皱眉悠声道:“颜卿,你说你,跑出去玩到这个点才回来本就不对了,可你怎能把这个扔来砸我,你知不知道,很痛的...”
颜卿面上惊恐转为愠怒,等着他:“谁让你要吓我!”
“我没有吓你。”他微微摇头,耐心的坐下来担忧的看着她:“颜卿,你看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怎能独自一人偷偷跑出府去,你知不知道,这扬州城的大都要赛得过京城了,你若是玩过了找不到回来该如何是好...”
“我找得着回来。”颜卿走到桌案边倒了口水喝。
“好吧,我且不说这个,你说说,这三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在大街上晃荡成何体统?你说...”
“又没人认得我。”
“好吧,就算如此,可你也不得在街上乱晃,你说,这大半夜的,若是遇上个不仁不义,行为不端之徒该如何是好?你可知道...”
颜卿无奈闭了闭眼,放下茶盏,不耐烦说:“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怎么还能如此任性呢?你说你...”他不厌其烦的继续慢悠悠的说来。
“...”
“我打明儿得跟史大人说说让府里人将你再看紧些,就是你脚跟再散也出不去...”
“说什么说,我老实呆着不就得了?”
“不行,我还得去说说,你知不知道...”
“...”颜卿往桌上捞起一块桂花糕来嚼,不想理会他。
“唉...你知不知道,你就算这次完完整整的回来了,那下次呢?就算你下次完完整整的回来了,那下下次呢?就算你...”
颜卿捏着那糕,尽力顺了顺息。
“你看,就如城关那的两个汉子,万一他们又跑到扬州来该如何是好...”
一个桂花糕顺势飞过去稳扎稳打的砸在他脸上。
“你好烦呐!”讲话又慢,话又多,丫的上辈子是哑的?
他一副“此人不可教也”的样子失望摇摇头,抬起袖子秀气地抹了抹脸庞,遂又面显担忧苦口婆心的道来:“你看你,一说你就生气,还将这吃食扔来砸我,这就不对了...”
颜卿深呼一口气,冷声道:“姓常的,出去。”
“你看你,都说了我不姓常...”
“姓爱的,出去。”
“你看你,我说了多少次,我皇族姓氏是爱新觉罗,此...”
“出去。”
“你看你,总让我出去...”
“出去!”
“你看你,也不等我将话说完...”
秋苑寂静一时,突然一声惨叫响彻史家府邸。
等你讲完?想必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