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描述了半天,众人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孙礼好像是听懂了一些,孙礼似懂非懂的问道:
“公子说的这种纸,是不是造出来之后,就能够替代竹简了”
“不错,的确是这样!”
孙礼眼睛中放出一丝精光,忍不住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如果真的像公子说的那样,纸这个东西必将能改变一个时代!”
田秀看孙礼有了积极性,也急忙给他画起了大饼:“是啊是啊!如果你们能把纸造出来,你们的名字将永载于史书,后人会永远记住你们,你们将光照千古!”
永载史书光照千古这个诱惑比一切许诺都要诱人,墨家弟子从来都不怕死,他们所在乎的无非是名声。
如果有一个能永载史书的机会,任何一个墨家弟子都不会放过,哪怕会付出生命,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公子说罢!我们要怎么干?”
孙礼目光炯炯的看着田秀,好像充满了斗志。
田秀靠着记忆将自己知道的蔡伦造纸的方法写了出来,写完之后田秀对孙礼嘱咐道:“制作的原理和方法我都写在上面了,具体的配方比例还得你们自己调!”
“没问题!只要公子把制作方法告诉我们,我们迟早能把配方比例调好,就像制造肥皂那样,公子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孙礼大包大揽道。
对于墨家的动手能力,田秀还是信得过的,再说就算信不过,他也找不着其余的人帮他制造纸了。
“需要什么东西你们可以和我的门客周联系,我会让他帮助你们的!”
田秀拍着孙礼的肩膀说道。
平原君的府邸。
平原君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正捧着一份竹简阅读,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平原君忍不住发出赞叹:“想不到那田单生了一个麒麟子,这个田秀写的秦法论,堪称前无古人!”
赵豹跪坐在一旁的草席上,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在宫中的眼线说,赵王准备要那小子做司寇了!”
“什么?”平原君闻听此言吃了一惊然后又迅速稳住了心神。
楼昌看着平原君,挑唆道:“丞相,赵王提拔这个黄口孺子,无非是为了制衡您!我们万万不能让这个小子当上司寇,不然只怕我公族派永无宁日!”
赵胜是非常理智的,他的沉思了片刻之后,拒绝了楼昌的提议:“我们越是在大王面前反对那个小子出任司寇,大王就越是不会放心我们,所以阻止他担任司寇是很愚蠢的!”
赵豹忿忿不平的说道:“难道我们就忍了?”
赵胜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他将手上的秦法论扔进了火堆里,竹简在火焰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光照在赵胜脸上宛如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我们不用反对他当司寇,只要给他使点绊子,就能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赵豹和楼昌同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赵胜:“平原君,说说我们该怎么干吧?”
田秀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宿,本想做个春梦,结果春梦没做成,反而梦见了秦王提着刀要砍他,醒过来的田秀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猛喘着粗气。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大秦帝国看多了,田秀一闭上眼就能梦见秦王稷拿着剑追着他砍。
摇了摇头,田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刚打开房门准备吩咐田六去弄点吃的,毕竟他昨晚就没吃。
可是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有个熟悉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长者怎么今日到小子这里来了?”来人是赵王身边的缪贤,田秀知道不能得罪赵王身边的人,所以对他非常客气急忙将他往屋里让。
缪贤进屋之后,打量了一下田秀的房间,见里面除了几张草席一张桌子,就只有一张榻,连个装饰用的屏风都没有,这若放在普通身上也就罢了,可放在田秀这种贵族身上,不免有点寒酸。
“早就听闻都平君清廉如水,想不到都平子同样也是如此!”
缪贤不止一次来过田单的府邸,但田秀的房间,他这也是第一次进。
“让长者见笑了!”田秀尴尬的请缪贤坐下。
缪贤并没有坐,他看着田秀认真的说道:“上王让我来告诉你,信都宫是不能送给你了,就像你说的,信都宫这份礼物太重了你受不起!”
田秀闻言并没有觉得意外,赵王要把信都宫送他,估计也就当时喝大了,今天酒醒了,肯定会后悔。
信都宫可是当年赵武灵王发布胡服骑射的地方,赵王怎么可能会真舍得送给田秀。
“不过都平子放心,信都宫虽然是不能送给你了,但大王承诺会把他在邯郸城西一座三进的院子赐给你,那座院子紧挨着宫城,进出方便,环境也还算幽静,正好给你和公主当婚房!”
不知道是不是怕田秀听不清楚,缪贤说话的声音非常慢,一直说了半天才把这点话说完。
“多谢大王厚爱!请长者替我转告大王,大王恩赐臣感激涕零!”
感激倒是真的感激,不过田秀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赵王前面送的嫁妆就已经价值万金,后面又陪嫁了一处院子。
邯郸城西一处三进的院子,光是听规格就知道小不了,三进的院子什么概念?田秀先前曾经打听过一次邯郸的房价,这年头的房价肯定没有后世那么高,但也不低。
邯郸城郊一座普通的院子就得要十金,如果是在城西就更贵了,因为城西就是邯郸的贸易区,加之靠近宫城,这里的房价可是寸土寸金,一间普通的一进院子就得要500金。
而且邯郸城西的房子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起,那里靠近宫城,能住在那里的都是大人物,想从那里买房,至少得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像那种三进的院子,不是赵王的亲信,就算有钱都买不到那么大的院子的。
赵王又送了一份重礼给田秀,这让田秀肩膀上的压力更重了,看来他的聘礼要更重了。
“都平子,以后不必称呼我长者了,你可以称呼我缪贤,或者叫我宦者令!”
缪贤这么说,摆明是在向田秀释放善意。
田秀笑着赢下了这份善意:“既然长者如此说了,那小子今后就称呼您为缪君罢!”
缪贤笑了笑,对着门外一个同行的小宦官吩咐了一声,那人马上捧着一把剑来到了缪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