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乃行医之基本,不瞒你说,华先生还夸过我很有行医天赋,他老人家在北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名医,向来云游四海,无牵无挂,当年暂居在天水城,歇脚三年,可惜我当时和大哥赌气,大哥认为我静不下性子来,我就偏去学了,不过,我也只是为了去学习华先生的缝合术而已,主修的都是外科,疑难杂症我可就是外行了。怎么?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我看还是叫大夫吧,我可不太拿捏得准!”
马彩凤可不管那么多,她早知道马钧的医术可并不差,哪里懂什么内科外科?当下一把拉住马钧的手,粗鲁地让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要他为自己把脉试试看。
这马彩凤的力气可是出了名的大,马钧挣扎了一下,居然挣不开,也不好硬来,只得摇头苦笑道:“好了好了,我试就我试,这总行了吧?”
当下二人相对跪坐于案前,马钧开始把脉。
马钧得名医指点,并非只学到了缝合术,对一些内科的医理书籍,也曾耐着性子读过一些,并虚心请教,虽未有成,也强过寻常郎中一头。像模像样地将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搭在了马彩凤手腕的寸、关、尺三个部位,过了良久,他感到很奇怪,这是什么脉象?三指间,竟跳动得很欢快,有着一种“如按滚珠”的感觉。
好家伙,喜脉?马钧心中渐渐有数,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马彩凤的脉象中传来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感,让马钧的意识如坠深渊,他立刻大惊,想要松手,却是做不到,竟然被紧紧吸住!同时一股邪恶意念萌生,另一手毫不犹豫摸到了别在他自己腰间的一把短刀,一下拔出,反手朝他自己的脖子抹去!
事发突然,马彩凤见到这反常举动,顿时悚然变色,要想阻止,却稍显不及了!
霍然,马钧的眉心祖窍萌生了一点微光,这微光的出现,其中包含着的意境如同一炉熊熊烈火,诸邪不侵,那邪恶意念顿时如潮水般退去,马钧微微愣神,手中刀当的一声落地,他的脖子已被锋利的短刀划开一条口子,可见如果稍晚半个呼吸的时间,他已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同时,从马彩凤的脉象中弹来一股强力,将马钧震飞在地,滚了几滚,一口气缓不过来,顿时晕厥过去。
“二哥!”马彩凤连忙上前,使劲掐马钧的人中,这才让马钧缓过神来,幽幽转醒。他此时满脸的惊恐之色,马彩凤问道:“二哥你都看到了什么?”
马钧说不出话。
这时候,马钧眉心祖窍上的那点微光化为一道丝线,在空中一卷,摇身一变,化为李修的模样。
“是你?”马彩凤看到李修的出现,虽然有些吃惊,显然又在她的预料之中。
李修笑了笑道:“马姑娘,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
马彩凤道:“你几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劝我离家出走,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爹爹膝下无子,他对我从小虽然严厉苛刻,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何况我也已经习惯了。就算现在他不能原谅我,将我关了起来,我也断然没有离开他的想法,你此番来见我也是徒劳,难以将我说服!”
“是么?”李修不置可否道:“你知不知道你怀的是个什么种?”
马彩凤皱眉道:“我让我二哥替我把脉,正是因为他曾经拜过华先生为师,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听你的口气,莫非你晓得?”
李修道:“非但晓得,而且我还知道它的来历!”
马彩凤道:“到底是什么?我虽然在男人堆里的军营长大,但对这方面很是自律,如今仍是处女之身,怎会怀孕?”她很不解,觉得李修能替她解惑。
对于马彩凤的直接,李修很欣赏,这在这个社会中实属少见,也很难得。当下便道:“月初,帝星偏移,左垣天区降下庞大的气运,一分为五,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其中一个。此子秉承天运而生,天运即应人运,如今这天下乃是魔道的天下,豢养人口以为食,当今天子正是大魔,以不乐为国号,汇成国运。以此等背景降临的左垣帝星,也秉承着天魔意志,倘若降临在已出生或者大人身上,倒也还有救,如果降临在腹中,食得胎中真炁,出生后,纵然大罗神仙也是无解,此真炁乃宇宙虚玄,集磁、波、场、电、气、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基质,换句话说,你肚中胎儿一旦降世,立刻化后天为先天,成为天魔之子,此子集灾祸、病死、霉臭、伤痛、贫贱、衰败、耻辱、悲哀、惨毒十八灾为一体,出生后,先害近亲,而后祸及家族。”
马彩凤早已磨练出钢铁般的心性,面不改色,道:“你说得如此生动,我却不敢轻易相信。”
“眼前已有案例在前,你这堂兄若非我及时出现,已然惨死,你如何不信?”李修正色道。
马彩凤低头看着还抱在自己怀中的兄长,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