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一千五百里以外的天水城,郡守府静室,马家老祖缓缓睁开眼来。
凑巧的是,此刻马天诚也正好来到静室外面,正准备来给马家老祖请安,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天诚来了么?”静室里传来马家老祖的声音。
马天诚道:“老祖,天诚正好有事相商!”
马家老祖道:“你进来。”
马天诚推门而入,顺便将门掩上。
马家老祖开门见山道:“三派留在天水城的长老们,昨夜都不辞而别了,对么?”
马天诚道:“正是,我待他们不薄,想不到随着老祖你当日现身后,竟然这是这样的结果,和我预料中的不一样。我本以为三派掌门回去后,必然请来宿老,来天水城与我马家洽谈上北郡的利益,重定分配。”
“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马家老祖见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自己已经自问自答道:“我来替你说吧,你是想趁北海关战局还没有明朗之前,想借此使得三派与我马家的关系更加牢固,可惜你没有认清一件事情。”
“何事?”马天诚问道。
马家老祖道:“三派的历史比我马家更加久远,在上北郡这块地盘上,早已经根深蒂固,只不过我马家为官九代,加上你这一代,已经是第十代,这才后来居上,底蕴方才勉强能够与三派齐平,但却远不是三家之敌,你虽贵为侯爷,也不可小瞧了他们。你的野心昭然若揭,然而换作平时,或可凑效,不过眼下只怕过于理想化了点。”
马天诚皱眉道:“理想化么?难道老祖你以为上北郡能乱到何等地步?竟让他们对我失去了信心?”
马家老祖道:“你为官多年,深谙其道。当明白乱局之中,实力为根本,地方之战,朝廷是靠不住的。一旦北海关战事不利,关外野民和妖类,横推直进,到时候你手底下虽有近三百万雄兵,也无用武之地,自保尚且困难,拿什么去保护治下百姓?失去了百姓的拥护,等于放弃了土地,到时候我们就只能拼家底了,真到了那时候,不论输赢,必有厚损!”
马天诚眼神闪了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马家老祖看了马天诚一眼,道:“末世以来,很多强者老去,如我这般逆天续命的人大有人在,修为强过我的也不乏其人。你父亲已经北上,不日就会传回消息,到时候你就该知道,真正的修仙界,战争是何等残酷!此番当断不断,终将自食恶果!”
马天诚道:“我为此彻夜未眠,特来找老祖您求教,三派舍我而去,我该信谁?”
马家老祖道:“在南方。”
“南方?”马天诚吃了一惊,上北郡的南方大猫小猫两三只,怎能倚仗?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来。
马家老祖道:“我借用族运和国运修成大法身以来,对气运的把握,已经有颇深的造诣。我无法给你具体的指点,但如今上北郡的气运,已经偏向南方,每过一天都有强烈的变化,看来我上北郡终归是福德不浅,在乱局之中,终究还是出现了可力挽狂澜的奇才,这种人物,注定远远在那左垣帝星之子之上,何况如今的左垣帝星远不成气候,并非我马家的救星。”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才继续说道:“龟鸣山上,五脏观的千尘道长乃我的师兄,道法高深,远在我之上,你当连夜将马彩凤送走。你则统一指挥,火速调兵,扫平天水城以南的地界,打通古阳关的通道,给百姓一条生路,或可逆转我马家的族运!”
马天诚尚有迟疑,道:“古阳关不过区区数万守关将士,虽有天险可守,亦有城池可屯兵民,但覆巢之下,岂非还是要靠我们马家的强者去守?”
马家老祖道:“天诚啊,你肩负偌大家业,且有皇命在身,三派离你而去,想必已自寻退路,你如不能打出一片地盘,筑起最后一道防线,只怕你我都将在接下来的乱局之中,死无葬身之地了。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那古阳关并无奇才,只要有足够的有生力量,退出上北郡,南下大元州,亦能另起炉灶!”
马天诚道:“正因为天诚有皇命在身,理当为国家分忧,北海关未破,我还未曾损一兵一卒,如何能退?况且我还在筹备粮草,征北大军不日将北上,老祖你所说此事万万使不得!”
马家老祖道:“如果我以祖宗的身份,让你撤军,你撤是不撤?”
马天诚毫不犹豫道:“既然老祖你执意如此,天诚只能分拨给二弟六十万兵马,让马钧从旁协助,他二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我身为郡守,又蒙陛下大恩,封我为镇北侯,我万万不能如此轻易就抛弃天水城于不顾,当以死报效皇恩。何况我一走,只怕上北郡立刻大乱,别的不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邪魔歪道,将会肆无忌惮,残害百姓,屠戮市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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