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厉害形于外的人并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荣国府里的凤姐儿,手段是有些,并且也很厉害,但她始终也不是荣国府里说了算的人,始终只是活在太太的手底下,如论如何也翻不出去。
后面的两个妇人黛玉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她们四个人已经同太妃和水溶见完了礼,对着黛玉又福了下去:“贱妾见过王妃。”
黛玉抬手虚虚一扶:“罢了,起身吧。”
四个姬妾起身后并没有退下去,一旁有丫头托了茶水过来。打头的姬妾上前一步对着黛玉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后,跪在地上抬头转身自一旁丫头托着的盘中取了茶来,然后她把茶举起,头也没有低下,只是她却没有拿眼睛看黛玉,垂着目光盯着地下道:“贱妾秦氏梅蕊敬王妃茶。”她一连串儿的动作极为自然,似乎这样做是很应当的,但是却已经不合礼法多处了。
秦氏梅蕊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偏偏又脆生生的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想来也不是性子平稳的人儿。她虽然口称贱妾,但是语气中对黛玉并无一丝敬意。在秦氏的眼中,这一碗茶她只是不得不敬,但是黛玉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又如此娇娇弱弱,哪里会让她生出敬畏之心。
她的茶本来应该高举过头,但是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举了一举便算了。她连看黛玉神色如何都懒得看,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果安安生生的做她的正室王妃也就罢了,如果想压过她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黛玉听到此人的名字是梅蕊,心下便多了一分注意,老太太身边的最得宠的丫头梅香跟她什么关系呢?不过黛玉面儿上神色一丝不动的接过了茶来,她稍稍抿了一口儿算是吃过了,便把茶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的木盘儿上:“起来吧,赏。”
黛玉倒不是托大,也不是故意要给秦姨娘难看,她实在是有些倦了,话也就懒得多说——后面还等着三位呢,她一人多说几句,那这几个姬妾要几时才能打发完?黛玉一心想速速完事,也好回房去安歇。
这话听到秦姨娘的耳朵中便有些不满了:她在太妃跟前也是极有体面的,这个新来的王妃倒还真真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不成?尤其是当着其它三个妾的面儿,让秦姨娘更是感觉跌了面子。
只是秦姨娘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满腹委屈的接过了丫头递给她的红包后,又叩了一个头起来立到了一旁。
谁让她只是妾呢?她的女儿能坐着,她每次只有立着的份儿。
秦姨娘的所为当然也落在了太妃与水溶的眼中,太妃的嘴角弯了一弯,而水溶看着秦姨娘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梅蕊是要敲打敲打了,真真把自己当做正室王妃来待了?
第二个妾室上前跪倒在地上,先老老实实的叩完了三个头,然后接过丫头递给她的茶,低下头把茶高高举起说道:“贱妾潘氏春雪敬王妃茶。”
黛玉看她样貌便知道她是婧瑶的娘,看她言谈举止倒有着一分娴静,观她样貌神色也知道这是一个一等一的老实人儿。黛玉一样打发了她到一旁立着。只是黛玉不解,为什么婧玥的娘不在呢?
第三个妾室看到潘姨娘立到了一旁,便上前对着黛玉行礼如仪,未开言便有三分笑意:“贱妾陈氏露儿敬王妃茶。”黛玉接过了茶来,陈氏还轻轻道:“王妃小心茶烫手。”黛玉微微一笑:“不妨事儿,多谢你提醒。来人啊,赏。”
陈氏一笑:“谢夫人赏赐。”然后没有再多话起身立在一旁。而秦姨娘却不免多看了陈姨娘一眼:每次总是这个狐媚子多事儿!这才多早晚,她一个小丫头还没有坐稳王妃的位子,这个狐媚子居然就已经热热的脸贴了上去!
第四个应该说是个通房丫头上前照样跪下:“奴婢孙氏淑言敬夫人茶。”她是四个姬妾中最为年青的一位,长得也极为俏丽,只是看那双有神的眼睛,她也决不似个安份的人儿。她不卑不亢的说着话,做得事儿也极为得体合礼,让人挑不什么错来。只是,黛玉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而已,如何能跟那三个姨娘一起过来给自己敬茶呢?
“淑言原是二姨娘李氏的贴身丫头,可惜李氏已经去世了,我便做主让你们王爷把她收在身边。因为你跟王爷的婚事来的突然,所以她这儿还没来得及请客摆酒,索性你进门了,这件事便交给你了。我这也是替你着想。她是李氏娘家带来的丫头,照顾玥儿也尽心些。”太妃似乎看懂了黛玉的心事,一边拉着二姑娘婧玥,一边叹息。
黛玉心中了然,所谓替自己着想,就是提点自己,别有嫉妒之心,要帮着自己夫君纳妾,不然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想明白了太妃的话,黛玉便含笑点头,对着孙氏轻声说了一句:“你起来吧,看赏。”
水溶不如宝玉干净?谁说宝玉只有一个袭人?碧痕跟他洗澡算怎么回事?
还有,宝玉根本就还小,比北静王小了差不多八九岁,谁能保证在他以后的八九年里,不会有其他的丫头?袭人没过明路是另有原因,这也不能说明宝玉比水溶干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