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陪着凤璿用了晚饭,便催着她安置。
往日子詹都是看着凤璿睡下便去书房睡。凤璿小,他们不同房,这原是说好了的规矩。只是今晚子詹看着凤璿躺在床上,却只口不提离开的话,只是靠在床边,看着她,不言不语。
“子詹哥哥,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睡去吧,明儿还不知有多少事儿等着你呢。”凤璿严严密密的裹着一幅石榴百子红绫被,催促着子詹。
“丫头,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子詹轻飘飘的声音在凤璿头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子詹哥哥,你留下来我倒没什么,嬷嬷们明儿又要说了。与其听她们聒噪,还不如咱们各自好好地的睡觉好。”
“琳儿,晚上你一个人,怕不怕?”
“不怕,我送六岁起开始自己睡,都睡了六七年了。怕什么?再说,外边还有拾翠在,还有上夜的婆子们是不睡的。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太子府里里外外上千名侍卫,还保护不了我一个小女子?”凤璿笑笑,打了个哈欠,“子詹哥哥,你不走,我可要睡着了。”
“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子詹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凤璿的额头,感受着她额上温凉如水的感觉,只觉得心中柔情浓浓,恋恋不舍,一刻也不想离开。
第二日凤璿不出门,子詹一早进宫去,同皇后说明缘由,皇后又使了两个嬷嬷过来,送了好些东西给凤璿,又嘱咐了刘嬷嬷等几个嬷嬷许多话,瞧着凤璿用了汤药方走。
几日后子詹奉皇命赴西北军中查看军情,临走时带着凤璿回了一趟北静王府,黛玉见了凤璿自然满心欢喜,见她越发神采飞扬,心中甚是快慰。因水琛亦随太子同行西北,待回来时亦到了婚期。所以北静王府上上下下也忙碌的很。子詹同凤璿只用了午饭便回府来,进门后子詹便命众人都退下,自己关了房门,只看着凤璿发愣。
“出门在外,自己多注意身子。这天气越发的冷了,西北更是苦寒之地,手炉脚炉里的炭火,自己记得叫人添。大衣裳都在翠色多罗呢包袱里,小厮们若是不周到,你自己心中也要有个数……”凤璿一边检查着子詹的行礼,一边念叨着嘱咐,许久听不到子詹回应,方回转身来,却见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仿佛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
“太子爷有话尽管吩咐,宫里宫外,妾身都会替太子爷尽心。”凤璿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事情,转身走到子詹身边,抬手捶打着他的肩膀。
“丫头……”子詹一把握住凤璿的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头看见她一片雪白的脖颈衬着海棠红的夹袄,甜甜的香味令人向往。
“你今儿怎么了?这么安静?倒是叫我心中不安。”凤璿抬头,仔细看子詹的脸,又撅着嘴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不发热啊,怎么这么愣愣的?”
“今晚你莫要赶我,我是不会走了。”子詹紧紧地抱着凤璿,耍赖般的说道。
“不走?那你睡榻上?”凤璿轻笑。
“睡榻上也不走。”子詹低头下去,轻轻地吻住她如玉的脖颈。
屋子里博山香炉里,轻烟袅袅,有淡淡的苏合香弥漫着,一对璧人深情相拥,诉说着离别前的情话。
太子大婚第二年春天,容皇后病逝。享年三十六岁,谥号孝惠皇后。
举国大哀。
子詹,子律等在灵棚守灵。
皇上下旨,后宫众妃嫔每日必须在灵堂守丧哭灵四个时辰。
水溶除了协理朝政之外,还要主持丧事,黛玉带着朝中一众高明夫人每日入宫,举哀守灵,亦辛苦不堪,奈何国制如此,众人皆不敢有半点怨言。
唯有皇上一人,每日自己在含章殿独守,落寞寂寥,一个人慢慢回味过来的几十年。
这日皇后五七,乃是魂归天外的日子。
夜风寂寥,和暖中带着几分潮湿,仿佛风也带着悲哀的眼泪,吹拂着后宫的花花草草。
黛玉在宫里呆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正要上车回府,回头因不见了随行的云寒,于是问道:“云寒这孩子去了哪里?”
“回王妃,中午时,奴婢见皇上跟前的公公来寻她,说有事找她。一个下午便不见人影,许是有什么差事还没做好。”水安家的每日跟着黛玉进来,负责照看跟进来的一众仆从,此事正该她知道。
“派个人去寻一寻,莫让她胡乱走动。后宫比不得家里,若是行错了一步,是要掉脑袋的。”黛玉嘱咐了人,便转身上车,先行离去。
水安家的便命人四处寻找,不想云寒却被皇上请到了含章殿说话。
五七过后,按例,皇后灵柩送往皇陵安葬,葬礼完事,朝中诸事依旧如初。
无奈皇上心灰意冷,再也无心朝政,每日只留水云寒在面前,谈论天下奇闻异事,把朝中诸事,皆交给了子詹。子詹以太子之名监国一年后,皇上正是禅让皇位,自己退居西苑,做起了太上皇。
这年,凤璿刚好年满十五岁。
新皇登基,乃天下第一大喜事,皇后丧期一页掀过,天朝改新纪元,国号康清,登基大典和册后大典同天举行,礼部同皇室宗亲商定,新皇登基当晚,帝后于交泰殿圆房,琴瑟拨动春潮涌,天地交合万物生,寓意一切吉祥如意之事,从这一天开始欣然而生。太上皇欣然准许,命礼部全力承办。
这晚,整个皇宫皆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红绸漫天。礼花鞭炮响彻云霄。
有好诗词的文官和诗以证当日胜景:
上苑欣闻弄玉吹,高风此日证齐眉。
承担家国平章事,载咏河洲窈窕诗。
并蒂花开连理树,同心带引合欢卮。
试看底畔宜男草,今夜先开第一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