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着,她把左手伸到花婆婆的面前。
花婆婆把手搭上了柳月的脉门,深吸了一口气,柳月手部的血肉瞬间被抽离,迅速萎缩了下去,只余下一层皮包着骨头。萎缩的部分一直蔓延到手肘部分才停下来,但手肘之上的肌肉依旧肉眼可见地波动起伏着,就像水在软皮管子里不断地被抽向手腕部分一样。
柳月苍白的脸上漫起了一丝艳红的色彩,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在额头上冒出来,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着,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花婆婆半眯着眼睛,脸上现出畅快满足的神色。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脸上的样貌再次回复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而柳月却神情颓靡地软倒在地,脸色无比的苍白,但脸颊部分却泛着一丝病态的艳红。
看着萎顿在地的柳月,花婆婆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柳月勉强回复了一些,倚坐起身来,花婆婆却把手伸她的脸前,食指一弹,一丝花香传入她的鼻间。柳月猛地精神一振,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提神香虽然无法补充她失去的生命力,但却能提起她的精神,现在柳月觉得精神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疲累和虚弱。
“谢谢婆婆。”柳月站起身子施了一礼。
花婆婆挥挥手:“走吧,带着他离开这里,找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休养五十年他便可复元的了。”
“谢谢婆婆。”柳月又施了一礼,话语中深含着激动。
花婆婆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地闭上眼睛。
柳月会意,轻轻地退出屋外,并小心地关起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婆婆重新睁开眼睛,望着紧闭的房门,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叹息响起:“傻孩子……”听她的话气,似乎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冷漠。
花婆婆梳理着自已柔顺的秀发,手指插在发尖上,忽然用力一拨,扯下了一小撮发丝。
发丝刚一脱落,便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不一会便化成一团灰烬,花婆婆把灰烬洒到四周的地面上,没多久,地面许多嫩芽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绿芽走过它短暂的一生,开出美丽的花朵,全都是鹭鸶草,淡淡的花香弥散在空气中。
花婆婆神情一黯,一脸疲惫的样子,这些鹭鸶草都是用含有她生命精华的发丝催生而成的,虽然这是从柳月身上吸取过来的生命元残存的一部分,但损伤的却是她自已的肢体。
花婆婆疲惫地依在椅子上,缓缓地长吸了一口在,在浓郁的花香中沉沉睡去。
灰暗的天地,无数黑影奔袭在广袤的大地上,巨大的兽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巨大的蛮牛,凶猛的秃鹰,威武的巨蛟,带领着无数形状各异的妖魔潮水般地涌向远方。在众妖的身后,屹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看不清全貌的身影。
忽然间,滚滚的巨浪汹涌而至,淹没了整个天地,随后大地震抖,高山隆起,平地下陷,接着,无边的金光淹没了天地。一切都平静或消散之后,无数的绿芽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成长为一棵棵苍天的巨树屹立于天地之间。最后,无数的地火冲天而起,把天地化成一片滔天火海。
那个巨大的看不清全貌的身影在地火中怒吼着,咆哮着,最终无奈地轰然倒地,整个世间,只余下一片无尽的火海。
花婆婆骤然醒来,急促地喘息着,她知道那不是梦,在自已的先知梦境里出现的场影,必然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花婆婆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空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最后一幕滔天的火海和轰然倒下的巨大身影,脸上仿佛又老了几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失声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最后变成哈哈大笑。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推门跑了出去,一边跑着,她一边扯着自已的头发,化成灰烬的发丝散遍了她身后走过的路,她越跑越远,一直跑向了密林的尽头,鹭鸶草也开了一路。
鹭鸶草是送给情人的好礼物,花语有着‘连梦中也思念著你’的意思,但是在上古时期,鹭鸶草还有别一个名字——回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