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色,或许语重心长,抑或是促膝长谈,期盼殷殷。在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之后,她已经不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可是是他,告诉自己,人世间的阴谋狡诈自然不少,但是永远不能放弃去相信别人,在利用与利益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值得人们追随,那就是真情。
“师父,此去千里即天涯,望君莫念好休养。殷殷切切言如玉,定当谨记在心间。”苏晴低下头,良久的沉默。话虽如此,经此一别,师父,徒儿还有再见你的一面么?龙潭虎穴,她真的能够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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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悠悠的停在长安城城墙外,赶车的人对着帘子里面兴高采烈的说道:“公子,长安城到了。”帘子里微微动了一下,而后一只手将帘子微微撩起,苏晴抬眼看城门,阳光太过刺眼,所以有些看不清楚,然而凭着隐隐约约的轮廓,她微微笑了:“长安,我来了。”而后轻轻的对着车夫说道:“武叔,谢谢你,放我下来吧。”
这辆马车是她来京时师父为她准备的,这一路上她也没有多问,她明白师父的心思,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独身一人在外面没有人照应,所以才请了武叔照顾她。也罢,有武叔在身边照顾自己,确实也多了许多保障。想起这一路来偶尔的刺杀,她微微拢起了眉毛,想不到师父原来有这样高的威信,十几年来一直隐居,如今还未到长安就急急的想要解决了他。难怪师父不肯出山,他总是说,好不容易留了一条命,他还得留着多活几年呢。
想到这里,苏晴微微一笑。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总是一副感慨的神情,眉毛会稍稍的往上吊,眉飞色舞的,与平日里迥然不同,这样的师父总是可爱的让她惊讶。然而如今她也让师父惊讶了吧,苏晴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滞,她想起为了劝师父放她出山,师父脸上落寞的神情与眉眼间不断的哀怜。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师父,徒儿不孝。苏晴叹了一口气,顺着武叔的手走下马车,而后慢慢的踱进城中,一路上摊贩不断,时长时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小儿们追逐打闹,一派祥和繁盛的景象。苏晴还是男装打扮,头戴巾帻,身着青衫,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五官略微清秀之外,倒与一般的士子无异。苏晴看的煞是开心,看到稀奇的东西都细细的研究了一番,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有什么用处有什么短处,直到小贩不耐烦了她才歉意的一笑,而后走开。
武叔的眼里也有了些许笑意,这么多年来一直看她闷闷不乐的,虽然也常见她笑,但是总是感觉神情上太过落寞了,像今日这么活泼的,倒是头一遭。正这样想着,突然身边吹过一阵疾风,待到反应过来才忙的大喊:“公子,小心!”
苏晴正走在路中间,猛地听武叔浑厚的一叫,惊得看了过去,只见几匹马正急急的冲向她!她反应虽然快,可是身体却因为常年孱弱的原因而有些迟缓,只见这一迟缓,为首的一匹马就近在眼前!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吁~~~”的一声,只见马上的人立马勒紧缰绳,马被勒的直直站起身来,足足有一人多高!然而马上的人依旧端坐于马上,安抚着受惊吓的马儿。马蹄在地上左右震了两步,而后不安的在地上踏着,哧哧的打着响鼻。
苏晴不由得暗赞了两声,“好骑术!”而后身体也没有迟缓,马上偏离了主道低着头说道:“小人鲁莽,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在长安城能这样不顾一切的骑马快驰,身份自然非比寻常。这种身份下的人通常是纨绔子弟,希望不会太过纠缠自己——她可不想刚到长安就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耽误自己的时间,所以自己先认错,服个软,希望这样能够糊弄过去。
然而马上的人没有说话,阴鹜着双眸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扬鞭一记打在马股上,再次扬长而去。动作连贯的仿如刚才的不是意外,而是已经排演过千百遍一样。
武叔赶紧走过来,仔细的看着苏晴全身上下,唯恐她有个什么闪失,苏晴扑哧一笑:“武叔,我真的没事,你放心便是。”武叔这才埋怨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仔细点,你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像你师父交差。”
苏晴依旧微笑,耳朵却已经听向身旁的人的议论:“好像是四殿下的人,这么急匆匆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最近长安城闹得最凶的不就是武安侯小侯爷的事情么?四殿下跟他最好,为了他的事可没少出力,前些日子不是说南边有消息么,不就十万火急的派人过去了,现在估计是去南边的人回来复命了,老天保佑——希望是个好消息。”
苏晴的身形微微一顿,手不自觉的握紧,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刚才扬尘而去的方向久久无言。她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对着武叔说道:“武叔,你自己去客栈安排下,我先去个地方。”看到武叔又要叮嘱,她赶紧举起手投降一样的说道:“放心,武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现在在长安城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一定一根头发也不少的回去见你,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