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低下头时,后脑勺抽疼了下,勉强地张口。
“麦迪森要是会做中国的家常菜就好了!”,豆豆说了句,“不然,我再帮你找一个华人叔叔吧?最好移民来的,会做饭的!”,豆豆接着说,没发现纪芯柔的异常。
“柔柔,你说话啊——”,豆豆的小嘴吃起菜来快得很,红润的小嘴唇上染得油亮亮的,边吃着,边问,“这汤丸不错。”,拿着勺子,舀了一只肉丸放进妈妈的碗里。
“柔柔,你怎么吃这么少!”,见妈妈连块红烧肉都还没吃完,豆豆扬声问,生怕她亏待了自己。
“豆豆,柔柔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会,你慢慢吃。”,她脸色泛白,看着对面的豆豆,勉强地笑着说。
“你哪不舒服?”,豆豆紧张地问,苏冬城一直么吱声。
“豆豆别紧张,阴雨天,柔柔有点头疼而已!”,她笑着说,站起身,“睡会儿就好了!”,说罢,快速地进了卧室。
豆豆不放心,看了眼苏冬城,他记得,她以前没这个毛病。
“柔柔不会有事吧?”,豆豆认真地问。
“她能有什么事?!吃饭!”,对豆豆沉声喝,夹了块豆腐进他的碗里。
“柔柔现在身体比以前差多了,冬子,我真怕她再生大病……她是我妈妈。”,豆豆红着眼眶,小声地说,垂着头,然后扒着碗里的饭。
苏冬城的心抽了下,笑笑,“她不会有事的,那样都没死,命大着呢!”,似是对小家伙的安慰。
“她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当然不关心,她是我妈妈!”,豆豆气恼地说,放下筷子,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回来,拿了三只碗,将三道菜分别夹出一些,然后放去了冰箱,留给妈妈睡醒后吃。
他不放心地悄悄地进了卧室。
纪芯柔躺在chuang上,嘴里发出细微的抽气声,头还很疼,她闭着眼,尽量忽视那丝丝的抽痛。
“柔柔,你哪疼?”,豆豆趴在chuang边,看着她,小声地问。
听着儿子的声音,她倍感窝心,“头有点疼而已,豆豆怎么不去吃饭?”
“吃饱了,我帮你揉揉!”,小家伙说完,脱了鞋子上了chuang,坐在她的身后,小手指探进了妈妈的头发里,“豆豆不要——”
“啊——”,豆豆惊呼,感觉mo到了什么,低下头,看到了她头皮上的伤疤,还有一块地方根本没长头发。
“豆豆!”,她连忙将他的小手拿开,怕吓着儿子,头皮上有疤,开路手术留下的,很难看。
“柔柔,那是什么?”,豆豆红着眼问,并不嫌弃地看着那疤痕。
“小疤痕而已。”
“就是这疼的吗?”
“嗯。”
“我帮你按摩,你趴着吧!”
“不用啦,马上就好了,雨停了就不疼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柔柔快趴下!”,豆豆命令道,她只好趴下,然后,感觉到了豆豆的小手指在自己的头皮上穿梭,“有点痒啦……用力按才好!”,她笑着说,感觉头疼被儿子窝心的关心消去了一半,她闭着眼,嘴角尽是欣慰的笑。
“这样可以吗?”,头疼稍微用力地按着那伤疤,问。
“嗯嗯,就这样……豆豆,不怕那丑陋的疤痕吗?”,她笑着问,心里涨满了感动。
“不丑,柔柔怎么样,豆豆都不会嫌弃!”,他大声地说,红着眼,“这疤痕是因为冬子,留下的吗?”,小家伙又问,虽然当时才七岁,但是,记得冬子跪在柔柔的病chuang边说过,她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为了救冬子的命才受伤的!
此时,苏冬城就站在房门口。
闭着眼,微微扬起头,双拳握紧,似是进.入了某种场景中。
“不是因为冬子,是因为柔柔当时是个傻子!”,她大声地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如果柔柔不傻,肯定不会救冬子的!所以,不是因为冬子!”,继续说了句,为自己当年的行为解释。
苏冬城听了她这样的话,心口舒畅了很多,但又有另一种莫名的失落。
她说,是因为傻,那么,他心里的那点愧疚可以少些了,但——
“不是因为爱冬子吗?”,豆豆问出了门外苏冬城心里的问题。
“不是!一个傻子是不懂爱情的!”,她接着说,“豆豆,别问了,柔柔没怪过冬子,柔柔受伤,是咎由自取。”
豆豆有点听不懂。
透着门缝,苏冬城看着他们母子的互动,悄然地转身,没有进去。
他坐在客厅沙发里,点了根烟,低着头,若有所思着,抽着。
再进去的时候,这母子俩居然都睡着了,豆豆偎在她的怀里,两人睡得很香甜,他安静地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弯下.身,动作轻柔地帮他们拉上薄被。
视线无意中落在了她的头上,黑色的头发有的朝一边散开,露出一块没长头发的疤痕,心纠结了下,手指竟轻轻地抚了上去……
浓浓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间,她醒了,感觉他在,一动不敢动,闭着眼,几乎屏息着。
那轻柔的触碰,似一双手,正在抚慰她脆弱的心灵。
给予了她一点点安慰。
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冬城满脑子都是那晚的场景,那个傻子纪芯柔喊了声,“老公,让柔柔保护你。”,然后,倒进了他的怀里,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她的身子重重地落进主机怀里,很沉,如敲打在心上。
那时,他恍然明白,那个小傻子是爱他的。
但是,她刚刚对豆豆说,那不是为了他,是因为傻,才那么做的。
她否认,那个傻子纪芯柔爱他。
或许,真的是因为傻,才那么做的吧?他木然地弯着身,站在那,目光怔忪,心口沉重、压抑,如外面阴郁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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