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由彩纹扶着出了月华宫,今夜月色不错,贵妃特意命彩纹熄了宫灯,主仆俩一言不发,极安静地走路。忽而,彩纹伸手指了指前方,贵妃了然地点头,示意她噤声。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杨妃似乎正在同香茗交代什么,她心有好奇,决定悄然靠近。
“娘娘,您今夜都在这儿候了一个多时辰,那贵妃娘娘都没有来,想必是不会来了。要不,奴婢扶您回去吧!”香茗劝道。
杨妃摇头:“贵妃娘娘位份本在本宫之上,本宫在此恭候是应该的。”
香茗叹口气,接着说:“娘娘,您何必如此执拗呢?这夜深露重的,您这两日身子又不爽快,倘若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呢?要不,您先回去,奴婢在此等贵妃娘娘如何?”
“好了,此事不必多言。今夜既是本宫约了贵妃娘娘,岂有先行离开的道理?”杨妃低声斥道。想要再说话,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香茗见状,顾不得说话,连忙在一旁轻轻捶背,杨妃咳了许久,直咳得整个人都歪在香茗身上,方才好些。香茗一急之下,脱口道:“娘娘,您的身子您自己怎可不在乎?贵妃也是的,既是不准备来,为何不遣人告知一声!何苦叫您在这儿受着风,这下可怎么好!”
“啪”的一声,杨妃坐直身体,迅速一记耳光掴在香茗脸上,喝道:“香茗!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出言诋毁贵妃娘娘!这话若是被有心听了去,岂不是要令贵妃娘娘误会本宫?本宫同贵妃娘娘之间的情意,便全毁在你这蠢笨丫头身上!”
“娘娘息怒!”香茗不敢捂脸,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杨妃怒不可遏地瞪着香茗,想要出声责骂,却不想激动之下竟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的手指着香茗,脸上微微有些扭曲,然而咳嗽不止,她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香茗不敢多言,然而见杨妃如此,她却是又心疼又着急,连忙跪直身体,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嘴里念叨着:“娘娘,您有气只管责打奴婢就是,何苦这样折磨自己!都是奴婢的错,娘娘您打奴婢吧!”
杨妃猛地扯下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开,边咳边骂:“滚!本宫用不着你这会儿假关心!”
一时间,主仆俩又是哭又是闹,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倒是有几分令人心惊。
正在这时,一道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随声而来的便是贵妃和彩纹。
杨妃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贵妃姐姐,妹妹御下无方,叫姐姐看笑话了!”
“本宫方才都听见了。”贵妃亲自扶起杨妃,“说起来,这香茗都是为你好,你何苦同她置气呢?再说,再如何生气,也不该如此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贵妃不提还罢,她一说,杨妃再度来气,她指着地上跪着的香茗,恨恨道:“姐姐,您既听见了,便也知道我是为何要动怒。有些话妹妹昨日便同您说过,因着从前妹妹有眼无珠,屡次见罪于姐姐,妹妹这心里本就是后悔不已。好容易同姐姐将话说开,若是再因为这小小丫鬟惹了什么误会,只不是叫妹妹无颜再面对姐姐!”
香茗这会儿也膝行到杨妃面前,一个劲地叩首:“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奴婢只是心疼娘娘受凉啊!并不敢有旁的心思,还望娘娘明察!”
杨妃摆摆手,满脸愤愤,道:“你如今再来同本宫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是贵妃姐姐误会了本宫,本宫身边也留不得你,将你打发到慎刑司去,也省得本宫见了动怒!”
香茗听了这话,更是叩首:“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
贵妃冷眼旁观瞧了半晌,方才悠悠道:“好了,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这事就算过去了。本宫瞧着这丫头对你忠心不二,说起来,今日这事也是怪本宫!本宫今日身子不爽,早早地便歇下了,叮嘱了彩纹在酉时三刻叫本宫起身,不想这丫头光顾着抚琴,竟浑忘了!”
贵妃既然这样说,彩纹也立刻跪下,请罪道:“二位娘娘息怒,今日这事全是奴婢不好。奴婢愿受责罚。”
“快起来吧,你是贵妃姐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平日里姐姐都舍不得说你半句,更何况是本宫呢!说起来,本宫倒觉得彩纹比香茗伶俐许多!日后可要好好向姐姐讨教如何御下呢!”杨妃夸赞道。
贵妃笑了笑,说:“既然妹妹说彩纹都不得罚,那更何况是一心护主的香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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