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打不过小玲儿。
“现在我最想要的是爹爹,可是它没有告诉我怎么做啊。”
这话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很小,很失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铜铃相碰,却发出古钟声响。
当疯丫头不再疯狂,而是黯然神伤,那种反差与对比总会让人心碎。
人心是什么?也会碎掉么?
伸出手,摸摸小玲儿的头,轻轻安抚,
“小玲儿还太小了,等到长大了,它自然就会告诉你。”
“那爹爹怎么办?玲儿不就找不到爹爹了?”
“将军也有一个袋子,里面装小着玲儿,将军也会问那个袋子,将军是大人,袋子自然会告诉他办法,他也很快会找到小玲儿的。”
人心是什么?会互相拥有么?
“很快?很快是多快?”
“玲儿去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一早,将军就会出现了。”
“真的吗?我这就去睡觉!”
一把丢掉手里的木棍,丢掉心中的郁闷,又变回那个疯丫头,一路蹦跶,回去草屋寻娘亲,就寝去了。
刘协一直都在,默默地听着张瑜和小玲儿的对话,我心里的东西,也有好多,有很多已经有了,可是有很多还没有,可是我已经很大了,比小玲儿还有张瑜还要大,为什么它还不告诉我要怎么做。
张瑜见刘协在那里,呆若木鸡,和失了魂一样,不免有些担心,
“陛下?”
张瑜的叫唤,把刘协从袋子里拉回现实,听着张瑜喊他陛下,有些小小不满。
“小瑜,我不是说过了吗,喊我小协就好了,陛下,陛下,我最讨厌这个称呼了。”
天下最高权力的所有者,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称谓,你居然讨厌。
人心,真的好难懂。
“知道了,瑜下次会注意的。小协也回屋里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那小瑜你呢?”
张瑜示意那边的山路口,杨奉就在那儿,好像有什么事要与张瑜说。
刘协点头,同样回屋去了,不过他可没有和小玲儿一样,心情愉悦,他还在想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才会变为真实。
见刘协离去,杨奉上前,没有行礼,这是张瑜的规定。
“杨将军,怎么样,是不是有我娘亲的消息了?”张瑜很心急,他的心里的袋子里同样装了好多东西。
杨奉无语,这些天来,每一次见到张瑜,张瑜的第一个问题永远都是和主母有关,“呃,回少主,我已派遣多支军队在洛阳城周探索,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啊,又不是,张瑜用力地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一脸不满的模样。
“那不知杨将军这么晚前来,有何要事?”
杨奉正考虑如何安慰这位孩子脾气的少主,倒是差点忘了正事,“少主,今日某从外边得到消息,是从长安而来。”
“长安来的消息?”张瑜打起精神,竖耳细听,这可能会有吕布的行踪消息也说不定,想想小玲儿那哭丧的脸,张瑜可不想再看到,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长安来报,董卓身死。。。”
听到董卓身死四个字,饶是先前张瑜有所预料,知晓吕布已经动手,但是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还是激动万分,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董卓提前死了,大汉是不是不用死了?
杨奉没有注意到张瑜的表情,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张瑜忍着激动不已的心情,听完所有的情报,没有吕布的消息,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将军可能还没有死!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了?迷路了,想起第一次与吕布见面的场景,哑然一笑,迷路,倒也像是将军。不如回到洛阳,或许会在那里相见呢。
“少主,现在汉帝在我们的手中,而天下诸侯大肆起兵,诸侯之举,人心可畏,我们或许有机可乘!”
人心,又是人心!
张瑜止住激动的心情,咀嚼着刚刚杨奉的话,意识到,情况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美好。董卓早死两年,诸侯战乱就能平息,就能避免?谁能断言!诸侯野心,谁人可知?!
“杨将军,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差不多休息去了。”
“诺,少主好梦,说不定明日一早就能见到主母。”
说罢,杨奉告退,消失在小路那头。
这般话语,听起来好熟悉,不知道是谁才说过。
拿起小玲儿丢下的木棍,在松软的泥地上,挥动着,舞蹈着,看着自己的大作,带着忧虑和希望,回屋去了。
万里无云,月光肆意泼洒在泥地上,几行楷书,耀映月华。
人心何物,
或实或虚,或深或浅,
或与人归途,或掘人坟墓。
人心,或变,
为狠心,为善心,为忠心,为野心,
各人各有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