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不解,现在刘海忠都已被捕,此刻来求情又有何用?如果对方有意宽恕,当初就不会报警,而现在无论怎样恳求,秦天问都不肯放过刘海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院里的邻里更加瞧不起刘家,刘光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亲,心中嫌弃,什么也没说便径直离去。
他之所以如此冷漠,全因刘海忠平日的行为。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警察带走,而自己却在别人家门口屈膝下跪,刘光福竟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丢脸。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刘海忠咎由自取,平时对待自家孩子就不上心,稍有不满就拿兄弟俩出气。
也难怪如今身陷囹圄,刘光福却显得不以为意,显然并未把解救他出狱之事放在心上。
他认为既然无从着力,即使想救也是枉然,毕竟刘家在这座城里并无权势人脉,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来恳求秦卫军帮忙。
待时日一到,自然会被释放,只是不知那时的刘海中会否如现在这般落魄。世事难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尽管刘光福已离去,但刘光天却心有不忍,看着二大妈在地上痛哭失声,便也上前劝慰了几句。
“妈,您快起来吧,我们还是回去吧。”“院子里这么多人围观,影响多不好啊。”
“再说了,秦卫军本就不会帮咱们,若他真有那份好心肠,当初又怎会让咱们受那么多委屈?”见院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刘光天自觉颜面无光,试图劝说二大妈离开。
可未曾想到,这番话反而让二大妈哭得更加悲切,刘光天无法承受,只得黯然离去。
虽然明白刘海中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妥,但他毕竟是家中顶梁柱。
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坐牢,而袖手旁观吧?她心里清楚秦卫军绝不会轻易放过刘家。
然而,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应竭力争取,倘若无所作为,恐怕刘海中将在监狱里饱受煎熬。
尽管未曾亲身经历过监狱生活,但从傻柱的经历来看,那里绝非人所能久留之地。傻柱因行为不端被警察带走,若非因其对象何雨水恰巧是警察,还不知要关多久呢。
虽然后来傻柱出来了,却落下个瘸腿的毛病,加上至今未娶,以他目前的状况,找个对象都十分困难。
而比之傻柱,刘海中在家霸道惯了,年岁已大还锒铛入狱,可想而知他在里面的日子必然艰难无比。
纵然家中生活并不宽裕,但比起监狱,无疑已是天堂。每当想到刘海中在狱中的苦楚,已庆鸥内心便难以自抑地绞痛。
秦卫军早已做好早饭,见她仍迟迟不愿离去,便开口道:
“……刘海中的品行,院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暴躁脾气无人能忍。”
“尽管在外人面前还能收敛几分,但在家里发火的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叫嚣。”
“更何况,他对您一点儿也不体贴,在家里动辄拳打脚踢,全然不顾夫妻情分,为何还要替他求情呢?”
刘家的事,大家私下里都了解一二,只不过不便公开议论。刘海中因未能得到厂里的重用,心中愤懑不已。
在外面,他不敢表露这种情绪,生怕遭人耻笑;但在家里则不同,无论对二大妈还是孩子,他从不顾及他人感受,恣意妄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
现今被警察拘捕,刘家倒是难得清静不少,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何还要执意为他求情。
确实如同秦卫军所言,刘海中也就是个窝里横的角色,在外人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邻里们都对二大妈的遭遇深表同情。
“没错,秦卫军说得对,刘家的情况的确堪忧。”
“刘海中有虐待行为,虽然他未曾当众承认,但每次动手打你的时候,那些动静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你每次都选择忍耐,刘光福两兄弟也是袖手旁观,面对他的恶劣行径,为何还要在此为他求情呢?”
大伙儿一致认为刘海中咎由自取,如今被警察带走,不仅刘家恢复了宁静,院里的居民也乐得清静,眼不见心不烦。
秦卫军的话触及到二大妈心中的隐痛,他对这些事洞察入微,分析得鞭辟入里。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还坚持替刘海中说情,那真是无药可救了。
想通之后,二大妈不再哭闹,擦干眼泪回了家,毕竟在刚搬进这院子的多年岁月里,她从未过得如此压抑。
既然刘海中已经被关押,倒不如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家里也能借此过上一段安稳日子。
许大茂看到秦卫军深得人心,心里顿生不满,尽管自己名义上挂着三大爷的头衔,但在院子里说话却没多少分量。而秦卫军虽是院里一名普通的住户,却能一语中的,这让许大茂不禁心生嫉妒之意。
二大妈回家后,邻居们也都各自散去,为了开导她,大清早饭都没吃,此时都感到饥肠辘辘。秦卫军与杨文静二人用过早餐,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出门上班去了。
不论今天或是往后,秦卫军都会先把杨文静送到单位,然后再前往自己的工厂。先前住在杨家时,医院离得很近,每天上班都能步行前往。
然而现在,杨文静的工作地点距离院子较远,心疼妻子的秦卫军决定先送她上班。两人欢欢喜喜地出了门,经过中院时,发现贾东旭正眼神幽怨地望着外面,身形单薄。
贾东旭身体本就虚弱,自从瘫痪以后更是每况愈下,一大早就坐在门口,难道不会觉得冷吗?别说他了,随便换作哪个正常人,一大早对着门口吹风恐怕也会瑟瑟发抖吧,想想都觉得寒意逼人。
不过再一想,他们家的大门破旧不堪,根本无法关严实,受冻也是在所难免。虽然看着贾东旭有些可怜,但他的处境实则是咎由自取,令人难以同情。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平日里懒散成性,挥霍无度。现如今,甚至连修缮大门的钱都没有了。
邻居们并未过多留意贾家的窘境,只觉得自从秦淮茹和两个孩子不在家后,他们家倒是安静了许多。整个院子也因此更加宁静,以前不是贾家出点事,就是聋老太太惹麻烦。
自从上次老太太的手不慎被夹伤后,她也收敛了不少,毕竟现在院里的人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秦卫军。
尽管目前院里的事务不由他掌管,但177在院中的发言仍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可以说陶堕匮的话语仍有一定分量。
除了刘海中被捕这一事例外,院内并未发生其他重大变故,尤其自复工以来,大家都忙碌不堪,无暇顾及贾家的琐事,更不愿插手其中——毕竟贾家人品不佳,这是众人公认的共识。
院里玩耍的小孩见秦卫军目光一直落在贾家方向,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跟前,开口道:“那个叔叔已经在那儿坐了好多天了,我们每天在这里玩都能看见他保持着这个样子。”
秦卫军原本就感到不对劲,经院中小孩这么一提,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于是他停好自行车,径直走进贾家探查一番。屋内一片狼藉,显然自从上次警察来找存折时翻找过,至今未有人收拾。秦淮茹因愤慨而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贾东旭又因瘫痪无法自理,因此家中状况惨不忍睹,简直找不到落脚之地。
秦卫军已深入贾家内部,然而贾东旭却依旧静如雕塑,若在过去,早就破口大骂了。今日怎会如此反常?秦卫军在他面前晃动手臂,对方竟毫无反应,这令秦卫军心中暗生疑窦:莫非此人已经……
为了确认贾东旭是否还活着,秦卫军伸出手试探性地在其鼻下感知气息,却连呼吸声都没有察觉。看来贾东旭已离世多日,居然无人发现此事,这也难怪他人。若平日里他能与人为善,邻里们得知秦淮茹回了娘家,多少也会来照应一下,送些吃食过来。想到他以这样的姿势独坐数日,秦卫军不禁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夜晚,仍旧坐在这儿,实属骇人。还好现在正值冬季,寒冷的天气使得人们夜里很少起床走动,否则恐怕会被吓个不轻。
待确定贾东旭断气后,秦卫军让杨文静稍微远离现场,以免她受到惊吓,毕竟这种场面实在不吉利。尽管贾东旭生前行为不端,但他如今已然离世,也无需再与亡者计较。秦卫军深知既然自己发现了此事,就不能装作浑然不知。于是他前往前院找到阎埠贵,告知贾家出事了。“二大爷,贾家出事了,贾东旭他走了。”
阎埠贵一听贾家出事,急匆匆赶来,听闻贾东旭去世,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被旁边的秦卫军一把扶住。阎埠贵意识到这是他的疏忽,知道秦淮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却没想到贾东旭独自在家无人照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清楚,院里的小孩说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得赶紧联系秦淮茹让她回来。”
然而,阎埠贵并不清楚秦淮茹娘家的具体位置,这让问题变得棘手起来。“可我也不知道她娘家在哪里啊,之前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上哪儿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