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命运的决定,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无知而苍白,只能被动地被一幕幕离奇诡谲的情景震惊、震撼,甚至为之付出生命闭上眼睛那一刹也不明白,到底为何会如此?
这些事情雪恒当然心知肚明,在被围困于四道青焰中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他禁不住又一次望向此时一脸平静的雪怀北,有点荒谬地想到,他老爹雪冷山的确是不可否认的一代枭雄,莫非这小子也不逞多让,早就策划了今日之事?
雪恒甚至还犹有心情地慨然叹息,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然后,一剑寒光起,雪恒双目圆睁,咽喉迸射血液,轰然倒地。青衣不闻不问,果决之极地出手了……
这一剑的风情稍显突兀了点,打得一众人等措手不及,皆近骇然后退。
张岩却没做这些,而是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他像个猴子一般跳到青衣身前,张开双臂,大喝道:“等等!”
这声大喝很有点无厘头的感觉,声音很很大,震得原本为雪恒之死骇然不已的人群又禁不住瞪大眼睛,神情愕然。
等等?
等什么?
张岩浑然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只是盯着青衣,苦笑道:“不能再杀了,杀了雪恒一人足够了,毕竟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青衣冷冷扫了他一眼,有点讶然地问道:“你知道我要出手?”
张岩点点头。
青衣沉默片刻,把长剑丢给了张岩,这个动作让张岩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阻止住青衣再杀下去,心中庆幸之余,又不禁一阵后怕。若万一跳出来的再慢一点,会不会青衣已经出手?会不会自己就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他可是知道,青衣一剑杀掉秋浩云九人时,那一剑到底有多快……
青衣双手负背,似乎有点好奇张岩的未卜先知,又一次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张岩摸摸鼻子,不得不以传音回答:“我只看到你的眉毛跳了一下。”
青衣杀人前,眉毛会跳动三下,张岩发现了这点,却不确定这是否是青衣的惯常动作,但依旧还是硬着头皮在青衣眉毛跳动第一下的时候跳了出来。
这个举动明显有点冒失,不过也不算太危险,毕竟若青衣真未打算再杀人,那他张岩也没中招的可能。而青衣若打算杀人,他的眉毛总得跳上三下吧?三下啊,跳第一下时就阻止他,想来是不会危险的吧……
青衣亘古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怔然,随即也以传音道:“若让别人知道这点,你就死定了。”
这句话中威胁之意表露无遗,配之青衣声音中独有的冰冷感,这句类似玩笑的话却并不让人好笑。张岩就这么觉得,所以他很乖顺地点点头,干脆道:“放心,打死也不说。”
四周众人只看到张岩和青衣对视了几眼,张岩似乎松了口气便立在了一侧。他们好奇加疑惑,这家伙跳出来大喊一声‘等等’,他又让青衣大人等他什么啊?
好奇心被诱导到另一件事情,是可以分散注意力的,起码众人现在对雪恒族长之死,已经没之初一般惊愕且悲愤。
而就在这时,雪怀北立了出来。
他扫了周围之人一眼,突然躬身朝四周摆了摆,神色沉重道:“诸位,雪恒此贼居心叵测,欲要篡夺族长之位,更是朝我频下毒手。幸好有青衣大人相救,我才幸免死于贼子雪恒之手。如今此贼已被青衣大人一剑诛杀,我雪氏一族内奸已除,当可无忧!”
众人哗然。看着雪怀北大少爷,神色惊疑不定。这消息实在过于突兀了些,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惘然不已。
而雪怀北却跪在地上,朝青衣叩首道:“多谢青衣大人出手相助,怀北若为族长,必对祭剑塔年年供奉,不敢稍有不敬!”
众人再次哗然,这句话的意思就太明显了,瞬间让众人想通了前后关节。
原来杀掉雪恒族长,雪怀北大少爷是为了族长之位啊。可是雪恒真如所言,欲要加害于雪怀北大少爷么?
众人心中起伏不定,却不敢把这个疑惑质问而出,因为雪恒是青衣大人杀的,雪怀北更是在跪拜青衣大人,此情此景在明显不过了。雪怀北找到了青衣大人做靠山,谁还敢这么做?
不过,雪怀北本就是雪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坐上族长之位是迟早的事情,众人这么一想,也就释然。
甚至,他们还有点欣喜,连秋二氏包括家主在内的十名元婴剑修都死了,而自家少爷又有青衣大人做靠山,那以后在这万渊城,岂不是雪氏一家独大,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这个想法的确比雪恒的死亡带来的悲痛更诱人,所以众人在青衣未开口前,已在心中默认了雪怀北成为族长这一事实。
有如此族长,雪氏荣耀之日已经不远矣!
青衣默然望着远方,似乎没看到跪在地面的雪怀北,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冷冷道:“你知道为何在祭剑塔内,我不答应你摄取剑识么?”
雪怀北闻言,心中一震,心中升起一丝不妥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