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却凭什么能具备他这久经沙场之人都不能具备的戾气??
野火从容的迎上慕容战审视的目光,见他看的差不多了,手中的白玉杯子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清脆的一声,顿时让慕容战收敛了心思。
野火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浣纱扇子,轻轻地摇着,一身叠翠的青色长裙,发髻也是简单的梳了一个挑心髻,松松的别了两根翠色的簪子,很朴素的打扮,却能绽放所有的光华,让人惊艳的同时,又不敢逼视那双冰棱似地瞳仁。
当慕容流风步入大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绝美且独一无二的画面,心湖泛起丝丝涟漪,温柔的眼神深深地记下了此刻,这最美的一幕。
野火见慕容流风从御书房赶来了,挥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去。
偌大的前厅,只有她跟慕容流风和慕容战三个人。
慕容流风视线接触上野火的,微微点头,旋即快速走到慕容战身边,俯身拖住了他的胳膊,手中玉骨扇子轻轻扫过,慕容战身上捆绑的绳索便被整齐的切断。
“三叔,坐。”慕容流风松开手,人已经转身走到野火身边坐下。
刚刚那句话语,既不缺帝王的威严,也不至于让慕容战感觉到多少的威胁。
慕容战抬头看着一身紫色九纹龙华服的慕容流风,气质温润之中透着果决坚毅,眼神看似温柔无害,可那眼底隐藏的却比千年寒潭还要深邃无底。慕容战只觉得眼神一晃,慕容流风似乎跟前几个月不一样了,虽然那清雅如兰的气质仍在,但他骨子里的煞气正在渐渐的渗透出来,也许,西凉跟南壤国一战,是他这个篡朝的皇帝扭转声势的时候。
此一时刻,慕容战心底有些不对劲了。
“我没想到,我能躲过秦淮布下的天罗地网,却会栽在一个丫头的手里。”半晌,慕容战率先开口,事已至此,他都必须正面面对。
慕容流风跟野火相视一眼,转而看向慕容战,神情冷静沉稳,
“三叔,你跟朕之间抛去君臣,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而你手下的秦霜跟秦雨,跟朕的娘子也是有着斩不断的关联。朕不想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今日见你,家事为主,国事为辅。”
慕容流风说完,慕容战身子一怔。慕容流风如此开场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家事?”慕容战眼神有一分恍惚。
家吗?慕容世家吗?一个让他失望和寒心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一辈出了一个慕容流风,他这把老骨头早就要出山保护慕容世家了。岂会苟活到现在?
“三叔,朕先前一直不懂,你十年来不曾回过慕容家,一直都驻守边关。当朕逐渐看清了天下局势后,朕才懂三叔的苦心。你一直不回来,就是不想给有心人机会,抓到你,只要你不现身,秦天霖跟崇德君都不敢轻易的动慕容家。可是后来,胡纷霏以为自己的私心,让野火嫁给了我,反而让秦天霖洞悉了一招好棋。
秦天霖想利用野火逐渐瓦解慕容家内部,同时也给你一个警告,若你再不回来,他会采取非常手段,也就是先灭了慕容世家,将慕容家祖先挫骨扬灰,到时候,三叔就是慕容世家的千秋罪人了!是吗?”
慕容流风最后一句话,让一向坚强勇猛的慕容战身子一颤,竟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一滴浑浊的泪水。
他满布胡须的面容上,剧烈的抖动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逐渐平复下来。如小锤子一般的紧紧地握起,手背上青筋迸射。
“有些事是命中个注定,无可避,无可躲。”慕容战再次开口,已经带着厚重的鼻音。
如果不是慕容流风那连个字,家事。一个家字便触动了他的心,他恐怕还要活在自己营造的空间之内。
慕容战缓缓阖上眼眸,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微微仰头,让眼泪回流,沧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从那次在百里亭找你谈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慕容家后继有人!我在边关的时候,你母亲派人潜入军营,是想刺探我的心思,被我发现后,派人就势反跟踪,见那探子竟是跟你母亲有联系,我觉察出其中的微妙关系。所以我提醒你,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将崇德君赶下台。我话中的含义便是,我会是你后盾,关键时刻,会在暗中帮你。
你果真不负我的寄托,如今,你是君,我是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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