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恰好在这一刻低着头和盘中的鸡翅过不去。这些魔法师多半隶属于第三步兵团,还有几个人配属在他的侦察排之下。魔法和现代兵器并驾齐驱,这可以算是第三步兵团特有的独特风景了。
远处会场外,另外一群人在喝着他们的小酒。他们当中有刚退役转业来到这片异土的空降兵,也有早就退役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的PLA各级指战员,更有现役的教官们。练兵场的角落摆起了一个烤串台子,一群人就这样垫着报纸喝啤酒谈笑风生。肩负更重要任务的他们,此时也是需要减压缓解的。
“法兰克,好久不见。”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摸上了法兰克的肩。他猛地一回头,吓了一大跳。
“是你……难怪声音这么熟悉。”同乡的杂役正挥着另一只手向塞着一嘴肉的皮彭斯打招呼。“你怎么也会来这里?还有,你怎么站起来了?”
“已经胖了一圈的前杂役笑着撸起了左边的裤管。“这是假肢,怎么样?帅气吧?对了,我现在是第二步兵团二营三连的军医了。”
法兰克吃惊地打了一个饱嗝。“军医?你在那之后接受了医疗培训?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时候我还坐在轮椅上呢。你们的教室还有台阶,更何况像我这样的还不止一个。所以我们单独开了一个班。”他斜了斜脸,“我后面那些也是和我一样的家伙。”
“残疾人都能参军……”法兰克一时说不出话来。
“战争带来的创伤,应该在我们这一代人这里就能够终止。”法兰克这才注意到,小伙子的左手上有一枚戒指。“把我们打伤的人反倒把我们从死神手里拖出来,还给了我们新生活,让我们明白为人的价值。最重要的是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和平的梦想。就算是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我的孩子争取到一样的世界!”法兰克听着这句话,瞬间感觉有一种奇妙的热血随着手心传导到他的肩上。
是啊。这桌上的两人本应该都不是士兵。法兰克望着昔日同乡远去的身影和怪异的步子不禁感慨着。把该死的双月教会打回老家去,就应该能过上每天都充实的安稳日子了吧?远处的士兵还在用汽水耍着酒疯,扯着蹩脚的汉语唱着改编的《打回老家去》。
歌声冲破了夜空,化作狂风撕扯着贴在布告栏上的双月教会劝降书复印件。“依附异端者投降免除其罪”和“起义者奖励田地”的字体此时显得如此讽刺。给了人们更好生活的是异端?为了一个六个字母的单词而抛弃这一切,乖乖做回掌控不了自己命运的农奴,屈身于地主,皇权和教会面前的小虫?别做梦了!就算不懂这些的粗人干着一样的粗活也知道摆在面前的面饼和蛋汤对比起粗面坨子孰优孰劣。
拙劣的劝降书理所当然地起到了反作用。就连建筑工人也对着布告栏里头的复印件比起中指以示鄙视。其实说到竖中指这个动作,只能说中指模式的手掌比较像那啥……埃尔塔人的那啥也是一个样,结果地球人和埃尔塔人的竖中指就巧妙地拥有了同一个含义。
送给多尼瓦的劝降书更为荒唐,通篇下来只有威胁。多尼瓦大笑着在信使面前看完了这封劝降书,直接把它装进原封撕成两半交还。信使阴着脸驾龙离去,下一次他送来的就应该会是宣战书——同时也标志着三路军的其中一支部队已经到达了西部边境。
之所以新区这边会把劝降书复印到四处张贴的程度,实在是因为太好笑,过于滑稽。看过的人都笑得直岔气,这写作水平快赶上太阳国中央通讯社了。报社的一位画画的小伙子还把金三傻的阅兵玉照P成了一身罗马盔甲,贴上了鲁恰的大名打印出来贴在他的文件柜上,不少人经过这张另类海报都忍不住捂着嘴笑。
鲁恰倘若看到这张超现实大作,表情的扭曲程度也不会超过他看过被撕成两半的劝降书多少——就算他知道金三傻是一国之君。收到已经脑袋分家的劝降书他之后,他的脸当时就从梨子扭成了栗子。他几乎是立刻就把准备好的宣战书签好大名丢到使者脸上,责令他三天后发出。他狞笑着,大吼着“要给埃尔塔西部的不懂礼节的土农民点颜色看看”。吼声在加西亚大殿当中格外刺耳,连守卫都面面相觑。
这时候能做什么呢?微笑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