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症,而胡芳此刻只面对一个人,却无法决绝的作出决定。
“你真可以考虑下,留在东川找个活路做做。”林淑琴说。
······
这天晚上,三个人在滨江路上闲逛了很久,直到河对岸的灯火全都熄灭了,三人才手牵手往吴秋月家走。林淑琴也没回家,周学兵知道她在陪胡芳,也没问她。
在吴秋月楼下,三人又在一家烧烤路边摊吃了烧烤,每人还喝了一瓶啤酒。吃饱喝足后,回到吴秋月家里,大家早已疲惫不堪,连洗漱都免了,直接上床梦周公去了。
天快亮了,胡芳醒来,起来上厕所惊动了吴秋月和林淑琴。
三个女孩又索性开始聊天说话,乌七八糟的乱聊一通。
林淑琴和胡芳毕竟都是过来人,三人又都是女孩,自然是无所顾忌,啥都说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一天,胡芳要回去了。她向林淑琴跟吴秋月打听了一下东川百货市场,她想去买点小礼物,带给几个孩子。林淑琴和吴秋月就又耽搁了一天,陪着胡芳去百货大楼,给两个女儿,各自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这些都是林淑琴和吴秋月给了参考意见,胡芳自然是欢喜得不行。本来林淑琴要付钱的,胡芳执意拒绝,说这怎么可以让林淑琴破费。
林淑琴只好放弃,说:“那你回去时,我给你准备一些干的火锅底料。你带回去,然后想吃就煮菜吃,农村菜园子里,啥菜都可以扔进去煮。”
胡芳满心欢喜,说:“那怎么好意思。”
林淑琴说:“没啥不好意思的。咱们就别客气了。”
吴秋月给胡芳准备了三瓶百雀羚雪花膏,让带回去用用。这东西在东川比较多,大家都在用这个,效果很好。胡芳双手接了,塞到包里,连声说谢谢。
之后,林淑琴和吴秋月送胡芳上火车回去。车子快要启动时,胡芳依依不舍,说:“淑琴,学校建成剪彩时,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来清水湾,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农家菜。”
林淑琴拉着她的手,说:“一定会来。你回去别跟魏无极吵,看在孩子面上,尽量别吵。”
说完,又从包里掏出一条烟,塞给胡芳,说:“这条烟是周学兵买的,给魏无极抽的。你带回去给他吧。周学兵说,烟不是啥好烟,但是口味还比较正,下次你们一起来东川,他再给魏无极搞点好酒。”
胡芳拿着烟,有些哽咽。她不想掉泪,于是转身看了看车子,几秒后回过头说:“谢谢你,淑琴。我会好好的。”
胡芳说完,提着买的衣服和林淑琴吴秋月送的东西,挤上绿皮火车。到座位后,又打开车窗,看着窗外两人,笑着笑着,又哭了。她要掉下眼泪时,却又偏过头,不经意地擦了眼泪。
林淑琴和吴秋月站在站台上,看着胡芳,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十年前的胡芳,年轻有朝气,即便是在农村乡下,她扎着两根麻花辫儿,看上去也青春有活力。转眼十年过去,她结婚生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汗水流进土地里,终归变成一个放在人群里都不起眼的村妇。
如果是单纯的、不谙世事的村妇,也还好,至少不会有突如其来的烦恼,和不可预知的生活压力。但现在是,她像深陷泥沼的小草,沉溺而窒息。一个外人看她几眼,都能感觉到无尽的压力。
她并非将山村里的苦愁大恨,凸显在眉宇之间。倘若是陌生人,你看着她,也觉得她是万千个普通村妇中的一员,她需要带孩子,需要做家务,需要孝顺公婆,以及在丈夫面前做一个温顺的妻子。
可再深入交谈时,却又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感。她想逃脱那个山村,却又背负着牵绊。她想见一下外面的世界,却又不能安心见一下,即便是粗略一览,仍要回去。
这是胡芳的可悲。
绿皮火车终于启动了,轰隆隆一步一步加快速度,渐渐远离站台。
胡芳朝着林淑琴和吴秋月挥挥手,便转过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吴秋月说:“淑琴,我觉得胡芳和魏无极迟早要出事。我看胡芳整个人好像不在正常的状态。”
林淑琴说:“但愿别出事。过段时间,我跟周学兵他们去清水湾,你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吴秋月挽着林淑琴的手,笑嘻嘻地说:“当然要一起去啊,尊重的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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