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好男人,虽然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他太软弱了,甚至在世俗的眼睛里,他并非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男人。他也可能会让有些女孩子不那么喜欢,缺乏男子汉气概吧,但这才是真实的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在他的眼里,情义才是最珍贵的。否则,当初林淑琴跟他分开,他就这么分开了,以至于自己难受了多少年,多少年都走不出来,这是何苦呢?“
陈小英说:“你说的也对。那些说他不爱林淑琴的人,才是真坏。他正因为爱林淑琴,才觉得自己给不了林淑琴物质上的美好未来,才不想让林淑琴吃苦受累。这应该是小说里的‘大爱’么?”
黎斌搂着陈小英说:“说大爱,有点过了。其实我更倾向于说他就是一个真实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发光发亮的男人。他想爱,但顾虑太多,以至于别人认为是唯唯诺诺。他重情重义,感情上也没有‘将就’。如果真的放低自己的感情接受程度,他完全可以违心接受陈虹嘛,你知道的,陈虹那么爱他。”
二人又搂着说了一会话,便各自迷糊睡去了。只有隔壁房间的李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倒不是觉得自己要死这个事难以接受,他只是想着第二天该如何给自己爸妈说这个情况呢。毕竟,这么多年了,说去说来,自己倒是一事无成,没有成家立业,也没有能够好好孝顺父母,到头来,还命不久矣。
想到这里,李军便有些难受,辗转反侧,加上天气有点热了,他睡不着,索性起来穿着衣服,轻声轻脚出了大门,沿着巷子往外走,不一会便到了江边。
东川上游前几天才下过大雨,此时江水正旺,波涛暗涌滚滚而来。李军沿着滨江路,慢慢顺着江岸往上游走。江对岸的高楼在这几年逐渐多了起来,各种临江江景房,开始修建起来,直插云霄。与此同时,东川的夜生活也逐渐火热起来了,大半夜的街上还有人在晃悠。
李军倚靠在江边栏杆上,任凭江风拂面,眺望着对岸的高楼。几年前,他曾多次临江远眺,也曾设想过江对岸楼房里都住的是什么人;也曾幻想自己能有钱,在江边买一套江景房,看江赏月······想到这里,李军笑了笑。
江上挖沙船开始行动起来了,轰轰隆隆在作业。偶尔还长长的一声汽笛声,越过江面传过来,像刚吃完晚饭的醉汉,打着饱嗝。
李军此时尽可能让自己轻松下来,他找了一个江边的长木椅子坐下来,靠着椅子,抬头仰望夜空。一会又闭上眼睛。脑海里,很快便浮现出了陈虹和林淑琴。
陈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子了?在加拿大还好么?
林淑琴呢,按说不该再想到她的。但过去的事,怎么能不想到呢?何况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或者说是美好青春的不可磨灭的痕迹呢!
当然,现在摆在面前的,还有更值得想的事。那就是,天一亮,他回到家该如何和父母解释,解释这么多年的虚度光阴。即便父母不责怪,可是一见到父母苍老的脸,自己内心也觉得内疚无比吧?
除此外,父母要是看到自己这么憔悴的样子,问到之后,自己该如何回答呢?总不能直接说,你们的儿子得了癌症,这次回家来,是在家等死的!
生活真的是个小魔王,不停给你设置困难障碍,让你不断地想办法克服和逾越。如果你能干掉这个小魔王,那你就有享受不尽的快乐。但如果你被生活打倒在地,就又是另外一说了。
江风袭来,夹杂着一丝丝凉意。李军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剧烈咳嗽了几声。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而此时,他忽然又觉得有些眩晕,有些恶心想吐。他一只手扶住江边栏杆,另一只手摁住胸部。
“他娘的,早不疼晚不疼,现在居然有点疼了。”李军使劲摁了几下自己的胃,自言自语道。
等了很久,才稍微好一些。他才慢慢往黎斌家走,走到巷子口处,老远看到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很面熟。
他努力睁大眼睛,盯着影子看,忽然发现那个影子像是他自己背影。他有些疑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是我自己的影子?”李军不得其解,快步向着黎斌的家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啥也没看到。
他忽然想到一个词: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