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楚老先生只是淡淡相应,并不多话。
楚老先生的态度虽然冷淡,脚步却有些急躁,俞云双知他亦是在担忧卓印清,不以为忤,待楚老先生开始为卓印清诊脉之后,便自己走回到了外厅等待。
楚老先生这次脉探得时间十分长,等到他终于走出来的时候,俞云双从四方扶手椅上起身,走上前来问道:“不知驸马如今情况如何了?”
“无碍。”楚老先生此刻的神情轻松了一些,话也比方才多了许多,“方才我为阁主诊过脉,觉得他的身体似是比在隐阁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那为何他会突然发热?”俞云双面露困惑之色,“不知在隐阁是他是否也是这样?”
楚老先生还未回答,身旁的阿颜却抢先开口道:“公子在隐阁时除了每月发作的旧疾,并不常生病。”
“确实如此。”楚老先生回答道,“不过这发热在我看来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楚老先生顺了顺腮边的胡须,凝着白眉思忖了一番,而后道:“阁主第一次在长公主府发热我是知道的,是因为风寒所致。但是这次的发热与上次不同,是体内的毒提前散发的症状。”
俞云双闻言瞳孔一缩。
楚老先生抬眸瞥了俞云双一眼:“年轻人不要这般焦躁,且听我将话说完。”
而后缓缓道,“那日我徒儿应是与长公主解释过,阁主这病每月发作一次是为了排解体内的毒性,若是上一个月不发作,下个月发作起来会变本加厉。长公主方才应该是将我口中的散发理解成了发作,其实这二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提前发作是将发作日子从月中变更到其他日子,但散发却是通过高热将毒性缓缓排出,待到月中发作的时候,毒性没有那么强烈,阁主自然也会好受一些。”
俞云双紧蹙的黛眉微微展开:“这便是楚先生说的好事?”
楚老先生笑道:“如今还没有到月中,谁也不能下定论,但是脉象却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俞云双轻舒了一口气:“这是我这些日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了。”楚老先生说到此处,终于抬起眼帘,苍老的视线看向俞云双时,带了几分探寻之色,“公子身上的毒我也潜心探究了许多年了,虽然也曾考虑过通过提前散发毒性的方法减缓他发作时的痛苦,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不知道长公主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的?”
“方法?”俞云双低喃,心念飞快转动,只是这些日子她与卓印清相处与以前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便是……
俞云双浑身的血液都冲了脑壳,说话吞吞吐吐:“驸马……可是与楚先生说什么了?”
楚老先生无奈道:“他在我诊脉的时候睡过去了,能与我说什么?”
卓印清整整一日都没有阖眼,如今接着身上的高热,倒是妥帖得睡了一觉。俞云双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楚老先生,遂也支支吾吾,面上的红色一层套一层。
楚老先生早已将大半辈子活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看不懂的,鼻腔中嗯了一声,嘴上却轻轻一啧,开口嘀咕道:“这是怎么个事儿。”
思忖了半天之后,楚老先生复又换了一种说法问向俞云双道:“那或者长公主体质与常人有异?再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人在这些日子与阁主有所接触?亦或是驸马这几日的膳食中用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见俞云双凝眉苦思,楚老先生解释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但定然有什么不同寻常之物影响到了阁主体内的影响毒性,且只在近些日子与阁主接触过。”
说到毒性二字,俞云双只觉得有一桶水从头顶灌下,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伸手一触贴身放在胸口处的一物,俞云双的眸光一动,拎着上满明黄色的穗子将它提了出来,送到楚老先生面前道:“这是我的贴身信物,戴着它可以用来规避百毒。”
白皙仿若凝脂的玉质,上面以隶书镌刻了一个“俞”字,这世间见过它的人不多,但是听过它的人却绝不会少。
正是可以号令宁国十万大军的长公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