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倒西歪、前仰后合。
米盈听得目瞪口呆,这脏兮兮的,都是些什么啊,米琪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心酸过往,狼狈日子米琪一句都没提,只是讲波少怎么疼她,他们同居后,家里的阿姨嫌她瘦,经常炖补品给她吃,阿姨说:“太瘦的女孩子,以后难生养。”说到这句话时,米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了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所谓的阿姨也就是波少公寓里的钟点工,那些补品是波少父母吩咐给儿子补身体的,和米琪没半毛钱关系。
至于在那个房子里生活的人叫“阿琪”,还是“露露”,没人在乎。
离别时,米琪对米盈说:“别怨你妈,她管你,逼你读书,不让你出门,是为你好。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妈,我也不会有今天了。”这句话让空气里弥漫了浓浓苦涩味道,米盈在那一刻虽然不清楚米琪经历了什么,但她真真切切看到年纪轻轻的米琪满脸沧桑。
她垫高的鼻梁,强硬的立在她小小的脸庞上,虽然说不上哪儿怪怪的,但完全是一
张欧式的面孔。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又太过风尘。
米盈后来记起当时米琪说这段话的表情和语气,感觉她当时对米岚已经有了怨恨,她恨她母亲怎么没有在她少不更事的年纪,好好教育她,哪怕拦着她一点点也好,她也不至于走这条女孩子最难走的路。
有人说,只有将死的人才能穿透光芒直视太阳,那人心呢?
米琪在夜场夜夜笙歌,游戏人生,她也很想直视下人心,但看多了黑暗,也习惯了黑夜,她更喜欢暗夜下的自由。
波少和米琪的蜜月期比预期的结束的快,连一年都没撑住。
天真的米琪在电话里对她妈妈夸下海口,讲她结婚后会接弟弟过来上学,带家里人去环游世界,一家子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让米岚把她每个月寄回去的钱,好好存着,在当地买点商铺、房子。
米岚收到米琪的钱,那么大的金额,她也怀疑过她在做什么,总是开不了口问她。善解人意的米琪主动在电话里告诉她弟弟,她在酒吧唱歌,很红的那种小歌星。
她弟弟大了,十多岁的少年已经有点懂事了。他在同学面前从来不提起他有个姐姐,但在心底,他心疼他姐姐。
特别是她姐姐讲有一次想回家过年,一个人拿了太多行李赶火车。那种春运绿皮的加班火车,她拼命挤也挤不上去,被人推来推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竭嘶底里的哭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匆匆过往的人,没有一个人伸手扶她起来。
醒来,却是一场梦。
米琪弟弟在电话那头跟着她姐姐哭得肝肠寸断,姐姐供他读书,攒钱让他们住新房子。
可惜,他并没有米琪想象中的那么争气。
自古“慈母多败儿”,这孩子真真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他比米琪白好多,气质也很好,没有胆子出去闯祸,也不跟任何人讲话,对动画片、游戏机迷之沉迷。
米岚舍不得打骂这个孩子,总是去求佛。
佛有没有告诉她“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