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们什么?”
“我们陈家讲体面,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修身行乃先’这道理,你懂的啊。”
“嗯。”陈昊眼睛看着字帖,还是不抬头,他父亲明白他并不想探讨这个话题。
“瑞瑞和祥祥,你们自己带吧,总跟着他们婆婆去跳广场舞,被那些老娘们逗来逗去,学不了什么好话。”没办法,老人家拿出了杀手锏。
“哦,我和她商量下,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带孩子?”
“什么孩子?你是不是连脑子也坏掉了?也就你愿意娶她进门!”陈董事长彻底怒了,喉咙响了起来。
“这话,您倒是说中了。我就是脑子坏掉了,我一个废人,你们还不顺着我的心,难道要逼死我?”陈昊针锋相对,逼视着自己的父亲。
他父母是知道他秘密的人,听到他拿这件事情来赌气,立马就心软了。
陈昊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楼下吵闹的声音,隐隐约约飘到他的耳旁,他扬
了扬嘴角,不由的笑了。
这和他小时候困在后宅练书法的情形一模一样,他隔着那木头窗户,那些密密麻麻小格子的木窗子,竖起耳朵也能听到米琪她们吵闹的声音。
夏天,大人为了防蚊虫,在那窗子上蒙了一层墨绿色的纱网。他总是嫌隔着纱窗都不尽兴,一定用手指戳破了,透过一个个小洞去偷看前院天井里玩耍的孩子。当她们跑到更前面的院子里去爬树,玩占山头、打仗的游戏,他就只能靠耳朵听了。
那些纱网上每贴一次白膏药,他就被他爷爷用戒尺打一次手心,哪怕打到手肿了,捏不住笔,他也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扒开那小片的膏药,看外面。
米琪在外面的河塘里捞到了小鱼儿、小虾、小螃蟹,用罐头瓶子养了,从窗口递给他。偷偷给他的莲蓬和荸荠,他是不敢吃的,但这些小动物、小玩意儿,他真当喜欢。
米琪羡慕他屋子里的大电扇,可惜线不够长,要不然,他也是愿意把电扇搬到窗口给她吹的。
陈昊小时候总是穿着白色唐装的衣服,这是他爷爷为了让他和贫民的孩子区分开来,故意为之。
就算在学校有校服,进了家门,先洗手换衣裳,再吃饭。这些破讲究,让陈昊从小一股子傲气,也就没个知心朋友。
米琪才不管这些,也没有大人特意交代她不和陈昊一起玩。
她天性善良,看到这孩子整个暑假都被关在屋子里,总有要救他出来的念头。
小男孩子从小爱听打仗的故事,米琪从她大伯那里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她经常跑陈昊窗口讲给他听。
他们其实差不多大,米琪又黑又高,陈昊没怎么晒太阳,反而白很多。
这些记忆,米琪很模糊,她本来就无法无天,没人管,放假了,就带着老宅子那片的孩子们闹腾。
陈昊不一样,他的童年记忆里只有米琪,少年时代的第一次梦遗,也是米琪。他整个青春年少的性幻想对象,都是这个像极了宁静的大眼睛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