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醒得死而已。”
张炳成哼道:“死不得其所,多是你这样的人。迂腐不化。”
宋问:“是吗?死得心安的,也多是我这样的人。”
宋问道:“赵主簿也是读书人,一定是明白我意思的。”
张炳成不屑道:“他是一个聪明人,和你不一样。走!”
张炳成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赵主簿爬到半途停下,半侧着身,对她微微抖了抖衣袖,然后比出一个二。
朝她作一揖,方跟上张炳成。
随后马车起行,消失在街口。
林唯衍贴近一步道:“他刚刚在勾引你。”
宋问:“……”
宋问翻白眼:“你不会说话,可以保持沉默。”
“不要穿衣服,二更,去找他。”林唯衍认真道,“我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见过。”
宋问:“……”
宋问给这倒霉孩子跪了。
“你平日里见的都是什么呀?”宋问无语道,“他的意思是,春风盈袖,春风楼。二,我们先前就在二楼见过。”
林唯衍皱眉:“是吗?”
宋问捂住自己的眼睛:“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从出来后,右眼就停不下来。”
林唯衍问:“跳,是跳来的意思,还是跳去?”
宋问摇摇头道:“不吉利。”
林唯衍好奇道:“你也信这些?”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心安的问题。”宋问失望道,“唉,李洵不在啊。靠山没有了,感觉好没有底气的。”
林唯衍跟上,指了指自己。
宋问摇头。
林唯衍问:“你还会做生意?”
宋问:“马马虎虎吧。”
林唯衍郑重点头:“你是个高手。”
高手现在手上空着十几家商铺,有点肉疼。
不知道朝廷到底要规划到什么时候。
既然是唐清远上的题案,想来应会施行。
宋问怕的是张炳成因己私怨,暗自压下,非要拼个两败俱伤。
那就是真坑爹了。
宋问回过身道:“放下这俩馒头,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唯衍看她的眼神,带着光。
两人去了春风楼,点了一桌菜。
宋问吃完面,肚子都是饱,林唯衍倒是吃的很痛快。
可待天色开始发暗,酒楼都快打烊了,赵主簿也没来。
“他在骗你。”林唯衍抹抹嘴道,“这都快宵禁了。”
宋问咬着手指摇头。
不。
他没自己那么无耻。
这边话音刚落,赵主簿正从楼梯口上来。搭在扶手上,喘着粗气道:“来晚了,叫宋先生久等。”
“哪里哪里。”宋问道,“请坐。”
赵主簿坐到她旁边缓了缓,端起茶猛灌一口,也不讲风度。
宋问:“主簿这般匆忙找宋问来,可是有事?”
赵主簿捶手正色道:“有事,大事啊!”
“宋先生!”赵主簿起身对着她躬身行礼,“先前我以为你与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并无两样。今日在公堂上,一睹先生风采,才知道先生,是一位真名仕啊。赵某自愧不如。”
宋问虚扶他起来:“这实在当之不起。”
“知先生不是凡俗之辈,我也不多客套,赵某便直说了。”赵主簿靠近了她,脸色苍白道:“郑会一案,老爷想强行画押,然后上报刑部。盖棺定论。”
“什么!”宋问大惊,而后怒然拍桌道,“荒唐!他以为他是谁?长安城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五品官,来玩弄纲纪国法了!”
“赵某也是食人俸禄,身不由己。不瞒先生说,的确帮老爷做过不少亏心事,算不上什么好人。”赵主簿苦笑道,“但,赵某也还记得,自己是梁国子民,也还记得,孔圣先师的教导。这等杀人凶案,无道之事,岂敢再包庇啊!”
那张炳成实在是太过冲动,又丝毫不听劝告。
此案根本不是宋问的问题。
虽然交由县衙审理,但少将军在看,太子在看,太傅和太保也在看。
纵然指使他的是国师,也不见得,出了事,国师会保他。
不过是一颗旗子而已。
他人微命贱,却不想卷进这样的风波里。
“多谢主簿犯险告知。宋某,心里有数了。”宋问义愤填膺道,“这张县令,怕是真糊涂了!”
赵主簿:“好。我便只是想来同你说这件事情。”
“天色不早,怕是马上要宵禁了。”宋问道,“我先回去了,这事,容我再多思考思考。”
赵主簿又是点头。
宋问带着林唯衍走了两步。
“宋先生。”赵主簿忍不住又叫住她,“你自己当心。”
宋问回头一笑:“多谢。”
两人出了酒馆。
林唯衍抱胸道:“你方才笑的,很恶心。”
宋问:“……”
宋问怒道:“我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