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我过去看看。”
许继行在前面给她带路,一面解释道:“城东有两起,城南有三起,西面一起,北面四起。城中零散的也出现了几次。另外,三殿下府邸周围,一次都没有。”
宋问:“没有规律。”
许继行点头:“是的。”
十几人跟在宋问身后,等着她的解释。
许继行停下脚步,接过身后人手上的灯,往前一照,示意她看:“就是这里。地上黑的东西就是烧剩的。”
宋问蹲下,抓了一把放在手心。
一些是烧后的灰烬,一捻就碎,还有一些是真正的字迹,留了下来。
宋问说:“把不一样的字都拿过来。”
众人领命,蹲下身开始从地上寻找字迹
片刻后摆在她面前。
宋问半蹲着身,选出了几个,在地上拼凑。
——“偷天换日,毅正天道。”
宋问拼出了一半,脸色顿黑,用右手粗暴一挥,将它们打散。而后站起身。
许继行定定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这的确是人为。”宋问拍着手说,“磷粉极易自燃。现在是夏天,稍有摩擦,便会燃烧。一张纸烧起来之后,附近的温度升高,其它的纸也会烧起来。人未必在这里。”
一人虚声试探道:“可若是如此,放下东西,纸就应该烧起来了,那行凶的人也走不远,为什么我们却没有抓到呢?”
许继行狠狠一个眼神扫去,那人迅速低下头。
宋问觉得无碍。有事解释清楚,总比在心里腹诽的好。她又转了一圈,指着周围道:“你们再找找,这墙上,或是地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众人应声,四散搜寻。
未几,一人汇报道:“这里有一张完好的油纸,上面还是湿的。”
另外一人说:“这里也有。”
他们把纸拿到宋问面前,又聚了过来。
“这不是水,这应该是冰。”宋问看了一眼说,“在纸上涂磷粉,把冰用油纸垫在这些白纸的上面,控制磷粉的温度。然后等人走远,冰开始融化,纸被风吹散,所以才烧起来。”
许继行拿着纸说:“原来如此。”
众将士亦是舒了口气。
最怕的是心中有鬼,固步自封。如今确定是人为,恐惧便起码去了一半。
一将士松了口气说:“宋先生真是名不虚传,只是看一眼便都洞悉了。”
宋问轻呵一声。
可不是,前两天特娘的刚有人来问过她呢。
一人抬起头:“那黄河河道那边的传说,难道也是用一样的手法?是有心人作祟?”
许继行收起纸,正色道:“先不管河道,重要的是此事。敢在京城装神弄鬼,简直未将我金吾卫放在眼里。勿论是谁,绝不放过。”
众将士站正:“是!”
许继行说:“我派人去查查,最近哪里开了冰窖。”
“难,人太多了,难道要一个一个找了。”宋问说,“而且要冰不一定要靠冰窖保存,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制冰。他或许不是买的也不一定。”
冰不一定是达官显贵才能用的东西,冰窖藏冰,寻常百姓在夏天也可以买到。
只是,冰窖一年只能开启一次,开启后就不能再封回去。开冰窖前,要先预定发放冰票,攒够一定数量,才开冰窖。
另外硝石可以制冰。只是现在多数人还不知道而已。
许继行也明白此事甚难着手。实在是他们对这些把式很不熟悉。
宋问说:“总之,这样是抓不到人的。你们在城东找,他可能在城西布置。”
许继行:“那我去抽调人手,全城戒备。”
宋问抬手指天:“先看看日色。”
宵禁怕是要结束了。
许继行艴然不悦,脸色难看。
宋问说:“还是先快将街道打扫了。等天色转亮,百姓出门,看见这样的情形,怕是要多想。”
许继行点头,命众人散开,先将这边灰烬清扫干净。
宋问也准备回去。
许继行跟在她身后:“我送你回去。”
宋问没有拒绝。
两人走出远些,许继行回头查看无人,沉声问道:“你说是何人所为?河道的事,与这次的事,是一个人吗?”
宋问沉吟片刻,摇头道:“我不认为。”
张曦云最恨的不是唐毅。他现在最想做的,是逼南王回京,以及逼他的兵力后撤。
南王借机逃出京城,他该是费尽心机将人抓回来才是,哪里会先对付唐毅?
何况,张曦云应该明白,过犹不及。造势已够,何须接二连三?
宋问说:“疯狗为了自保,谁都敢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