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哗然之后,信众们自然是露出了更加狂热的神情,脸上的兴奋与敬畏溢于言表。
尤其是那些看似新入伙的信徒们,更是尤为兴奋。
他们本就是为了白川晴能和灰羽神针锋相对这一点而来的,现在意识到这么一位强大的神祇,可能正在某处注视着他们,如何不令他们兴奋呢?
恐怕在他们心里,也存有着一些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异神力量的想法在里面。
又是“哗啦啦”一大片跪倒下去的声音。
就连那四个扛着虚弱怪虫的壮硕黑袍人,也都是单膝跪下,来表示自己对于祂的尊敬。
就是这种姿势,看起来稍微有些古怪就是了。
而在白川晴此时的视角,如此自上而下的俯瞰,眼前的景象,也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当一个人、十个人,几十个人一起跪倒在你的面前,你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要是上百个人,同时做出这样的举动,哪怕是白川晴,内心都有些被震撼到。
数量这种存在,一旦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眼看着身下这么乌泱泱一大片的黑袍人,整齐划一地跪倒下来,好似一片漆黑的乌云臣服在了自己面前。
就算白川晴其实对这神祇的身份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但在此时此刻,他好像真的成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平淡且淡漠地注视着自己的信徒们。
在短暂地出神后,白川晴的视线,再度落在了那个眼生白翳的老人身上。
此时他正昂着头,看向漆黑的夜色中,神色虔诚且恭敬。
当然最为明显的还是那股好似火焰般炽热的狂热,简直就像是夜空中的明月,无比显眼夺目。
白川晴隐约能察觉到,他其实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到来。
这种说法挺玄乎的,但说白了,就相当于这衰老盲人信徒,和白川晴之间仿佛确实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
白川晴能感受到这份联系,算不上紧密,比不上赛琳娜那样和他已经属于眷属的关联,但是比起其他的信徒,那却还是亲近了许多的。
以至于白川晴如果在观察他们的话,就会令他有所察觉。
说来也奇怪,白川晴在今天之前的梦境里,都没有发觉他和这人有着这样的联系,倒是在今天他刻意关注了对方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
同样在今天以前,白川晴的记忆里,可全然没有对这个瞎子有丝毫的印象,最多只是知道这是一个他信徒的领头人而已。
那么,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和对方建立这种古怪的联系呢?
这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
在理智上来思考,对方明明是信众们的首领,还有这种微妙的关联,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表现中,似乎都能看出——
对方,都是一个虔诚到不能再虔诚的信徒,被称作“狂信徒”也是毫无问题的。
站在一个神祇的角度,像是这样的狂信徒,难道不是越多越好的么?
白川晴本来难道不应该对他信任有加,并且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
可偏偏,在白川晴的心中,却是对他产生了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厌恶,好似对方对自己还有着某种威胁似的。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判断,就连白川晴自己都不知道哪一种是正确的。
他也一时间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些信徒们也无法给自己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
是以现在,白川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这份对于这个老瞎子的警惕放在了心里。
接下来,看着眼前这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信徒,白川晴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角度俯瞰着众人。
不然呢?
人前显圣,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吗?
白川晴哪里有必要这么做。
身为一个神祇,难道还需要向自己的信徒证明自己吗?那才是画蛇添足的事情!
在现在的白川晴的潜意识中,是这样的想法.....神祇之所以是神祇,并不是因为在人前显圣,而是因为祂本来就应该是祂!
或者说,真正的神祇,又哪里需要信徒呢,反倒是信徒们需要有神祇的存在吧?
白川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在此时,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仅仅是高高在上地注视着下面的人群,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像是漆黑的夜晚。
而信众们在等待了片刻没看到有任何显圣迹象之后,仍然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上,以表示他们的恭敬。
就连一点质疑和询问的话语,例如“祂真的降临了吗?”这样的话,一句都没有出现。
倒是其中某些新加入的成员,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从这里其实也能够看出一点——就是这些信众们,绝大多数都对那个瞎眼老者说话的坚信不疑。
他说“祂在注视着我们”,信众们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地就相信了,还非常整齐地跪倒了下来。
这或许是因为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没人会撒这种谎,但还是体现出了人们对他的信任。
对方在信徒们当中的威望,也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眼生白翳的老者同样没有对白川晴毫无回应这一点有什么反应,而是继续站起身,一步一附身地向着位于最高处的祭坛走去。
不言也不语。
行动本身,却蕴含着力量。
白川晴默默地凝视着,看着这人一步一步地从山脚下来到了山顶。
而到了这时,老者的额头,已是有着一个不小的豁口。
鲜红的血液从中缓缓渗出,沾染了不少灰尘,而且向下流淌,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本就衰老的脸庞,在疲惫和伤口的双重作用下下显得稍有苍白,鬓角都残有些许汗珠,皱纹凭空更深了些,总之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这也是自然的事情,这么长的山路,一个台阶都要跪下、俯身用额头和台阶进行接触,就算不是叩首,额头自然也是早就被磨破了。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健壮的成年人,这么一条路走下来,估计也要累得半死不活。
这个盲眼老人难道不累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无论是他的呼吸还是他愈发迟缓的动作,都已经说明他已经几乎劳累到了极点!
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这幅模样,看起来颇为狼狈凄惨,但是他本人却好似一无所觉,脸庞上的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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