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他伸出宽大的袍袖,对着我的面颊就是一拂,只听得一阵松涛般的嗡嗡声,那白胡子老头竟倏乎不见。
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跟这个大型的骷髅蜂之间是什么关系,可是这白胡子老头那布袋一样的袍袖里,怎么会有嗡嗡个不停的声音呢,而且这个声音,像极了那个骷髅蜂飞过来的声音。
我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可是我明明是在醒着的啊。在石磙上坐了一会儿,发觉很是没劲,就又回到屋里继续睡觉了。这一下,竟一直睡到了老天光,等我起来的时候,我听到庄西头已经没了鞭炮声音了,估计那大肚子娃已经出殡了。
一想到这个大肚子娃嘴角不停地往外倒沫,我就觉得很是不爽,这下好了,他已经被埋出去了,我再也不用看到那满嘴不停冒出来的白沫了。
我站在院子里,心里总是在翻腾,好像有什么事等着我去做一样,可是我又实在想不起来我到底要去做什么事。突然我就想起来,拔丝机家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咋样了,反正我没有看到他们来我家胡闹。
是不是他们现在知道了我的厉害,被镇住了?可是他们的那个糊涂蛋妈,怎么可能会饶了我这上小屁孩呢?我这样乱想着时,脚下竟不由自主地又往庄子中心那个大坑走了出去。
太阳一如既往地好,我顺着西大路,一口气就跑到了大坑边上,这回我倒是看到了,那个很钓泥鳅的家伙,已经蹲在大坑西南角那个平缓的地方,开始钓起来了。
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过去看,我只是想到这里看一下那拔丝机家那两个小子,现在到底咋样了,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了呢。
我看了大坑一圈,除了这个钓泥鳅的小子外,就没有别人了。我特意往这大坑中心看一下了,那个土岛上的野麻棵,还是那么一枝独秀。
我站在坑沿上,往那两个小子家的院里看过去,没想到,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一左一右,规规矩矩地坐在他们家堂屋门口。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
我也看了,他们家大人都不在,院子除了这哥俩外,还有几个鸡子在悠闲地刨食。我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一直喋喋不休个没完。
就觉得他们好好的,完全没有被我给镇得发癔症什么的,这一下我就放心了。于是从他们家院门前走过去,直接往东,一直走到最东面那个断头河那里,才停下来。
这个断头河,是南北走向的,就隔了一条不大的圭路,南边就是那条东西向的护庄河。我在这断头河西岸,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觉得很是舒适。
这断头河岸边上,栽了一排杨树,现在那杨树已经比碗口还要粗了,上面枝繁叶茂,风过处,那树叶如同浪涛一样,一阵一阵地发出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