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却不敢过去捡回来,跑到家里,也不敢跟爹妈说,装着没事的样子,就跑到压井边洗手洗脚,并把我的拖板凉鞋给拿过来穿上了。
正当我跑到龙门下面,准备坐下来歇一下的时候,我奶端着一碗淋了小磨香油的蒜面条走了过来,就在她顺手把面条递给我叫我吃的时候,我奶居然大呼小叫起来:“小良,你手上是咋了,咋这么粗一条长虫啊……”
我的天呢,我根本毫无知觉,连忙把面条碗放在边上的椅子上,抬起左手一看,真的吓了我一跳。
我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比我两个指头还要粗的黑得发紫的印子,跟一条粗累累的黑长虫一样,泛着吓人的黑光,在我奶的大呼小叫里,显得格外恐怖诡异。
那是一条明显肿胀出来的肉檩,我的皮肤本来一点都不黑,所以,这条黑镯子一样的肉檀我一看见,也着实给吓得不轻。
“小良,疼不疼,小良,这是咋了,在哪儿弄的……”我奶跟连珠炮一样,着急忙慌地问我。我看着手腕上平添的这个玩意儿,也没觉得有什么痛痒,就小声说:“刚才我碰到一个大姨,那个大姨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奶看我说话了,就慌忙在我身边蹲下,一边看着我腕上这道肉檩子,一边问我:“哪儿来的大姨啊,长啥样子……”
“我不认得啊,就一个大姨,头上顶了一个很宽很大的白布条,还把火纸铺在路上,让我走……”
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断断续续地给我奶说了这个事。没想到,我奶竟然嗝喽一声,好像是她嗓子里卡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跳起来,拉着我的手,就往我家东屋跑。
我被我奶扯得都快摔倒了,我奶却不管不顾,进到屋里,在神台上抓了一把香,哆嗦着点着,在香碗里插好,又在神台上拿了一张黄裱纸,点着后,就扬在面前。
我看着那黄裱纸,跟个燃烧的火蝴蝶一样,扑愣了几下就迅速熄灭了。这时我奶就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我就感觉我有些晕乎,可能是我有点饿吧,我就想到外面去把那碗蒜面条给吃了。
我看我奶庄重其事,煞有介事,趁她不注意,一个小跑子跃过东怪的门桥儿,跑到龙门下面,端起碗就开始吃面条。可是,还没吃几口呢,我正在品味着时,眼的余光就看到那上白胡子老头,从东屋里朝我走过来。
还没等我把嘴里刚刚吸溜进去的面条咽下去,就看到这个白胡子老头到了我跟前,用那个宽大的袍袖,就那么轻轻地在我面前一拂,我手里的碗一松就掉到了地上,我一下子就感觉无穷的乏累,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
其实我根本不是困,而是这个白胡子老给我施了法,让我瞬间进入了入定状态。我好像一下子进了梦境一样,我来到一个相当安静的院子里。